云窈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全然将自己夸下的海口抛之脑后。
顾钦得了准许,试探地吻了吻她的唇畔,又微微加重力度,像是碾磨一般,眷恋地触碰着两瓣柔软。
动作并未持续很久,他克制着停下,紊乱的呼吸像支迷魂曲,勾得云窈飘飘欲仙。
她抵在顾钦肩头的手变换了方向,胡乱摸了两把,在他错愕的眼神中轻声说道:“还要。”
一阵天旋地转,顾钦将她闪身带回客栈。
云窈陷入松软的锦被之中,顾钦炙热的身体跟着覆了上来。
他吻得很急,带有几分来势汹涌。云窈被迫仰头回应,宛若渴水的鱼。
顾钦摸索着她的手,从指缝间不由分说地挤了进去,十指相扣。霎时,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体温逐渐升高,额间妖纹闪烁起鎏金般的光泽。
云窈止住动作,语调软得不成样子,问他:“怎么了?”
顾钦埋在她颈间平复着呼吸,低低道:“没什么。”
目光触及她因动作而蹭开的衣襟,薄粉色从双颊蜿蜒而下,没入连绵起伏。顾钦眸中暗了暗,猛然起了身。
他化为蓝光回至玉符中,一头扎进小溪。
冰凉的水流浸没肩部,顾钦的妖纹这才隐了下去。他凝神调息,试图炼化体内莫名焦躁的热意。
云窈也跟了进来,低头整理一番蹭皱的衣襟,蹲下打量他:“某些人,方才还说没什么。”
他被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转过身去背对着云窈。
一条湿答答的银白尾巴却倏而窜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将云窈淋成了落汤鸡。
“……”她伸手揪住罪魁祸首,威胁道,“我要听实话,你是不是能化形了?”
顾钦迟疑半晌,僵硬地“嗯”了声。
妖丹之上被施了道仙障,他一点一点突破禁制,才渐渐“长”出耳朵与尾巴。时间一长,仙障被妖丹反向吞噬,方才的波动正是两股力量在抗衡。
云窈支起下巴,用商量的语气问:“你原形是个什么样的,我能看看吗?”
“不能。”妖族的天性让他果断拒绝。
即便无人知会,顾钦也清楚,在外族面前现出原形,似乎十分不妥。
说直白些,无异于......未着寸缕,实在是亲密过了头。
“哼,谁稀罕。”云窈耸耸肩,兀自出了玉符。
片刻后顾钦才跟来,他换了身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神情淡淡,活脱脱一个清雅贵公子。
恰好讼雀推开门,见此情形,讶声道:“你们!你们!”
云窈快步上前捂住她的嘴:“没有的事。”
后知后觉意会到的顾钦:“……”
难怪她二人能成为挚友。
为了不让讼雀继续语出惊人,云窈说起正事:“你可知妖都入口在何处?”
“不清楚。”
讼雀鲜少出九重天,是以了解甚少,但她听旁的仙侍曾说,三年前有仙门问笺,问的正是妖都。
所谓问笺,乃化神期修士向九重天寻求解惑的法子。有真正的仙人相助,自然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碍于顾钦在,讼雀不好贸然泄漏身份,于是道:“为何不去问问仙门?”
云窈早有打算:“你既也不知,那我们便去苍羽宗。”
苍羽宗的老祖师百年前飞升,与云窈有些交情,据他说,自家宗门称得上是数一数二。
顾钦无有异议:“今夜出发。”
“等等。”讼雀打断道,“不是要带我逛花楼,怎么突然转道去妖都了。”
云窈心虚地摸摸鼻子,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苍羽宗附近有座繁安城,去那里逛花楼也是一样的。”
顾钦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方欲开口,被云窈故作凶恶的眼神堵了回去。
于是三人连夜御剑赶往繁安。
繁安乃中晋国都城,相传四季如春,风光无限好。
顾钦收敛了一身妖力,神情不耐地追上云窈,问她:“你当真要去逛花楼?”
云窈实则还气他先前那句冷冰冰的“不能”,便模棱两可地回道:“兴许吧,你也听我答应过她,总不好变卦。”
“不许去。”
顾钦知道,凡间亦有专迎女客的花楼,若是放任她二人……
他后槽牙紧了紧,脸色阴沉可怖。
云窈亦是感到为难。
讼雀面上虽故作轻松,想必心中十分难过。自己与顾钦时时在一处,俞显得讼雀她形单影只。这节骨眼儿若还食言,如何担得起一个“友”字。
思及此,云窈暂且放下埋怨,捞过他的手,柔声哄道:“你要不放心,一块儿去便是。”
顾钦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行。”云窈晃晃他的手臂,“我这好姐妹苦恋一小仙,临了发现人家有未婚妻,你说气人不气人?更过分的是,那人竟然还敢说心悦于她。”
顾钦对旁人的事一概不关心,却见她数落人时神态分外灵动,还摇头晃脑的,可爱极了。他心下软了软,有个声音说道——就遂了她的意吧。
“说好了陪她去,你不可乱来。”他松了口。
云窈俏皮地歪歪头,拖长了音:“得令。”
此去中晋国尚有些距离,姐妹二人走走停停,沿途欣赏了一路的风土人情,心情十分快哉。
顾钦则回了玉符中,试图熟悉他身为妖族的原形。
为此,讼雀过意不去,悄声问云窈:“他当真同意你随我上花楼?”
“勉强同意罢。”
“其实这几日我很少想起扶渊。”讼雀面上露出真切的笑,“再说了,时间男儿众多,我看你家这位就更胜一筹。怪我从前眼界窄,只晓得围着一人转。”
闻言,云窈提议:“我听苍钺说,他们宗门的弟子不仅剑道非凡,容貌亦是不错,将来飞升了可是要当大任。”
讼雀听了眼睛一亮:“那逛完花楼我们便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