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已落不进周妩中。 “是啊,他确做得到。”沈牧没有再走近,就站在原地,语调一贯平柔,“可他不敢,他以为,你依旧在意我,若杀了我,你会怨怪他厌恶他,所以,他不敢赌。” 周妩不悦回,“你费心引我过来,若只为说这几句话,那就……” “妩妹。”沈牧打断,儒俊白皙姿颜带上几分受伤情绪,“其实,我还是那默契,只一个神,你便知道我想见你,有话要说。” 周妩转过,目光和他平,漠然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也希望你说不是废话,否则不值我来一次。” 沈牧收敛笑意,向前挪动一步,心翼翼轻声发问:“妩妹,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对我突然变了态度,在落凰古寺那棵百年丁香树下,你亲口对我说一见如故……昔日花开,香雪如海,你我以诗会友,画面犹在昨日,可为何只是过一场青淮山脚瓢泼骤雨,你便开始如避我?妩妹,究竟是为何呢?” 他愈言愈艰,声音如泣,仿若浓挚情深,反被辜负。 周妩心想,一个利益熏心之人,能不着痕迹将感情演绎如,当真厉害。 也难怪前,一场古刹檐下雨,两句韵仗楹联诗,便引她轻易信任,甚至误以为那就是奢奢爱意。 …… 席间,容与以如厕为借口,暂离内厅。 推辞了管家方伯指派下人跟行好意,容与沿方伯所指,朝内苑方向步行去。 穿过回廊,站临一面青石垒砌围墙内壁,容与略等片刻,闻风声起,他耳廓微动,随即出声。 “出来。” 向塬应声翻墙越瓦,一道黑影跳过荆棘篱笆,转瞬现。 他嘴角衔着一根狗尾巴草,模百无聊赖,明显是无所事事等候良久。 番宿师父归山应战,他便负起保护师兄安危之责,然与其形影不离,疏漏松懈,只可惜周老头今日宴请居然没有邀他,向塬没有子,只好委屈己翻墙进府。 只是堂堂相府,除去门口守卫按班轮换,还算像模像,里面实在松懈不堪一探。 他各处转悠老半天,期间还寻去酒酿窖坊偷喝了周崇礼不少珍藏名酒,结果全程下来,连一个巡逻府兵未注意到他踪迹。 向塬啧啧舌,道:“师兄,我方在丞相府前前后后逛了个遍,他家院子是真阔,占地怎么着也得有个三十亩,住在这指定惬意舒服,人家千金大姐从是养尊处优惯了,也难怪不愿上山。” 这话叫容与不悦耳,连同方察觉沈牧离席烦躁一并发作。 他掌心运力,狠厉欲击其肩膀,明显半点不留情起势,两人功力压根不在同一级别,向塬即便耳聪目明,也根本躲不过容与一招半式。 向塬惊愕回神,只有立刻求饶份。 “师兄……饶我饶我,我再不敢指摘你那心肝肉了。” 容与勉强收了五分力,可一掌下去,还是叫向塬差点吐了血。 “……师兄。” 容与不理会他卖惨音调,只沉声吩咐:“去盯紧沈牧。” 向塬这忍痛正色,方他可不是白逛了那么久,见沈牧现,不用师兄交代什么,他己就警觉地将他全程盯紧。 今日那厮既敢现丞相府,不是为周妩又能为谁,向塬一路尾随,果然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凉亭,当即一颗心顿沉下。 这人,就不能安分些? 向塬不想师兄受伤,斟酌试探开口:“如果他要是去见周妩,那我……” 容与沉沉眸,交代:“见就见。你在暗处盯住,若他胆敢行举不端,就废了他手。” 向塬眨眨,怀疑己是否错,他诧异问:“师兄,你现在这么大度,不在意他私下会面了吗?” “该沉不住气人,是他。”容与冷嗤一声,口吻不屑,“阿妩如今更偏向我,我急什么?” 急人会迫切露慌,下沈牧便是。 今日他贸然现丞相府,并非明智之举,如一行,周伯父和周崇礼怕是已彻底恼了他。 还有,主席客位,他本质不同。 闻言,向塬原本于开口忿忿之言全部憋了回去,他不忍现在打击师兄。 实际他已亲看到,方沈牧一临近,周妩立刻便将边婢遣离,两人若非准备相诉情肠,还有什么话是需要避人说。 容与不知他心事复杂,只道:“你继续去盯,切记不可被阿妩察觉,你不必窥私,保护阿妩安然为最紧要。” “……是。” 向塬应声,只觉己讨了个苦差。 不过他倒要想看看,周妩能一边对着他师兄怀柔撒娇,转面对旧情郎,又会是怎一副面孔! …… 水榭之上,环荷蘸碧。 周妩淡凝着沈牧,开口满是疏冷:“当日相遇,或许并没有沈大人所言那般诗情画意。寺庙遇雨,下山路遭了泥流,故而我与素素被迫暂住山上,也由与你结识,当,我刚刚求得上上姻缘签,转便与你擦肩,于是我下意识以为,你我相识是天公弄巧……” “然而,素素日前再上梵山敬香,期间与住持师父闲谈,无意提到我二人当初中签诗文,住持困惑告知,那几句签文只是寻常平签,并无喜缘象征,最巧是,当日为我解签光愫师父如今早已离寺,据说,他回阜镇还俗置铺,下竟将米面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果我没有记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