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服,车头是46号标志,还要我说的更加详细一点吗?”
江杨瞠目结舌:“你——”
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每天还会写日记记录一天发生了什么?
可就算是记日记也不可能一字不差地完整写下他们的聊天内容吧?谁还能记住那些数字?
“我的大脑就是摄像机。”
盛夏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不用说了。”江杨咬着牙,别过脸说,“我们的确是见过,我没你记性好,刚刚没认出来。”
现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嬉笑声消弭,寂静到有些可怕。
一个富家公子哥站出来缓和气氛,笑着说,“不过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只知道买那些漂亮无用的奢侈品,满世界出去玩。哪像我们一年都得进公司上班。”
盛夏里轻轻瞥向他,声音静缓内敛:“这么说,如果换做你妹妹入驻公司把持家业,而你自由潇洒,你会更快乐些?”
“你——?!”
江杨皱起眉,冷笑问:“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她哪里学过什么商业,一个黄毛丫头只知道玩玩乐乐而已,书都没有读过多少。”
“是吗?”盛夏里出声。
盛夏里静静地站在那,五官被珠光灯光细细描摹镌刻着,皮肤是灯光都无法渲染的冷白,被构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有人在偷偷问:“她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她是刚从国外进修回来没多久,全名叫盛夏里,她爷爷是盛氏国际银行的董事长,家里集团叫盛世集团,未来这一切都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她不是被当做富家千金养大的,而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
盛夏里偏过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公子哥,目光并不锐利,却有种安静的仿佛能将一切都看透的洞察感。
她出声:“为什么明明经过填鸭式教育,你却一无所知得像个白目?”
填鸭——
为加快北京鸭的生长,缩短喂养期限,饲养员在喂养上采取硬填,人工强制给食。而这种人工强制给食喂养的鸭叫做“北京填鸭”。
她说话语气很平和,不会让人感觉到尖锐,很有气质,也很有家教:“我记得你父母之前把你送到了国外镀金,为什么镀完一趟金回来还是和钢厂里的废铜烂铁没什么两样。这么的——败絮其外。”
在场的纨绔少爷目瞪口呆。
陈不周却忍不住扯了一下唇角,有点想笑的意思,显然是被盛夏里一连串的话惹笑了。
浮华灯光里,盛夏里像是笼罩在光中,遍身璀璨,吊带裙因为她的动作清浅地摇动,和她本人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盛夏里刻意不笑时疏离感很强,表情越少越好看,像是从话本里走出的冷面千金。
只不过她即便有微许皱眉,却还保留着自幼培养起的优雅礼仪,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和人寒暄似的。
昏昧的灯影吻着她的每一寸发丝,站在她身后的陈不周停顿了一小会,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很勇敢,并且无畏,压根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那些旁人状似无意的诋毁或是赞美、那些男生互相传递的目光中的各种意味,都构不成千分之一的盛夏里。
而江杨身旁面露怒容、眼中还带着闪闪泪光的女孩子扫向盛夏里一眼,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盛夏里顿了一下,大概是她不大擅长安慰人,也不知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眼泪流得像是水龙头一样的女仔。
她在心里叹一口气,静静地伸出手。手腕纤细,白皙的手心内妥帖地躺着一块干净手帕,“擦擦吧。”
女仔接过手帕,朝盛夏里笑了一下,而后脸一抹,比京剧变脸还快地朝身后的前男友大骂了一句:“人渣!是我甩了你!”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
盛夏里微微一笑,笑得不大明显。
但她总是这样浅浅的笑,仿佛她的情绪都是清浅的、受到过控制管理的,或许她永远不会失态。
但只是这么一点微乎其微的笑,就让她那张冷漠梳理的冷冰冰的脸鲜活生动起来。
有点乖,像其他十八九岁的女仔一样。
“你,你——”
男人伸出手指,指着盛夏里的脸。
盛夏里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就被人挡在了身后。
陈不周的长相实际上总有种生人勿进的气势,他眉眼深黑,身高在现场相当出挑,给人一种明显的无法抗拒的压迫力。
特别是像他现在唇角抿直的模样:“我想盛小姐并没有说错什么。”
他声线低沉,洒脱不羁,姿态舒展而随意,就是脸上没笑,令人生畏。
江杨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看着眼前这个几乎高了他半个头的男人,故作镇定地问:“你又是谁?”
陈不周语气随意。
只说,“我是盛小姐今晚的保镖。”
他背影笔挺,身上线条流畅利落,一眼看上去没有那些肌肉男夸张的肌肉,但仔细看可以看出被黑色西装尽数裹住的清晰的肌肉线条,硬邦邦的。
“……”
江杨安静了下来。
脸憋红了也没说出来半句话,却也没拔腿就跑。
一道优雅低沉的声音插入。
“一个绅士怎么能对女孩动手?指着女孩子这个动作,也很不绅士。”
端着一杯透明的“莫斯卡托起泡酒”的图迩不知几时来的,将一切尽收眼底后,他上前一步出现在众人的目光里。
他扫了一遍众人,慢腾腾地朝陈不周打招呼:“晚上好,我们又见面了?”
图迩视线越过陈不周,落在他身后的清冷少女身上,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角。
“……”
陈不周无视了他。
图迩和颜悦色地打完招呼后,他就神色一变,对着目瞪口呆的江杨皱眉。
他似乎也听见了刚才发生在这里的整段对话,又或许是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