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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2 / 2)

“你俩从哪来的?是夫妻吗?”

不待谭月回话,旁边有人打断:“你这不废话,人家小两口多明显呐!”

“瞎说什么,也有可能是兄妹呐、朋友啊……”

“你俩别打岔,让人家自己说好吧。”

谭月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们从青州定安镇被抓来的,是……夫妻。”

最后两字声若蚊蝇,长廊里众人吵着没听清,叫她大点声。

封星阑见谭月垂眸脸色不佳,猜想她是困了,便扬声同长廊众人道:

“抱歉各位,我娘子困了,我们先休息了。”

谭月无语,白他一眼,转身歇下了。

狱室里没有床榻,只铺了一些干稻草,勉强隔开地底的湿气。环境虽然简陋,但谭月什么苦没吃过呢。

她懒得抱怨什么,也不管这失忆的大少爷能不能习惯,自顾自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正准备躺下。却见封星阑跟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谭月瞪大了眼睛,内心:???

她顶多能在人前同他扮作假夫妻,这真夫妻的周公之礼实在超纲了呀!

“你你你凑过来做什么,那边有块儿宽敞地方,你去那头睡!”谭月结结巴巴把他推开。

封星阑知道谭月误解了他,轻咳了声:“阿月,我没别的意思,看你白日里走路时左脚似乎有些不利索,想帮你揉揉。”

幸亏狱室昏暗,没人发觉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他原本只是想帮谭月揉揉崴了的左脚,但谭月的这番误解却让他面红心跳。

“噢噢,我的脚不要紧的,已经消肿许多了……”谭月扶额,恨不得找个地洞埋进去。

她刚才怎么会说出那番话啊,人家都没这个意思,倒显得她急不可耐往那处想似的。

“你让我瞧瞧吧,要是没好利索,日后就麻烦了。”封星阑不放心,仍是坚持。

谭月见他语气严肃,一脸认真,只好脱下鞋袜给他瞧。

封星阑将她的左脚托住,捧在怀中仔细检查,轻轻揉开红肿的足踝。

谭月从未给人这样盯着脚丫细瞧,被他这般细致探查弄得怪难为情,忍不住催促他:“好了没呀,没啥可瞧的呀。”

封星阑一把按住谭月意图缩回的脚丫子,绷着脸严肃道:“别动!”

谭月莫名其妙被凶了,委屈不平,气鼓鼓道:“当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跌下……”

她想到眼前人已经忘记了那日的恩怨,她又何必再提呢,立即收声。

封星阑听到她说一半的话,愣了几秒,唇线崩紧了,沉默良久。

“是我害得你这样的吗?从前发生了什么……阿月,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他的声音很轻,有些低哑,像是歉疚,又像是为她难过。

谭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熬过了放下了,此时却被他这句话勾出了满腔的酸楚。

她用手捂着眼睛,指缝间淌出泪水来:“站在你的立场,也许你并没做错什么……只是像我这样的人,生在世上,大约总是崎岖难行的路,我已经很习惯了,这点脚伤又算什么呢?”

“对不起。”封星阑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哭泣,不知该如何宽慰她,良久,只能道出这三个字。

他并不能十分共情她的苦楚,即便他如今落了难失忆了,但他人生的前半段是灿烂无霭的,是一帆风顺的坦途,他大约永远无法理解什么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不能体会她辛苦奔忙只为碎银几两的心酸。

即使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曾经欺负了谭月,对她心怀歉疚,但依旧不能切身体会她为何难过。正如他此时因为失去记忆,误将谭月当做了妻子珍重对待,却并不是真正了解她、爱上她这个人。

谭月哭过一阵,好受许多,渐渐止住。她从前是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人,有什么苦头只往心里藏,在人前总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自从遇到封星阑之后,她好像每次都忍不住要落泪。也许他们是彼此命里的灾星吧,才会一同被困在了这里。

今后要离他远些才好,抱着这个念头,谭月朦朦胧胧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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