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楼照影亲眼看见,他也不会相信。
穿白裙的,从蛋中出来就一直睡着。
黑裙子倒是清醒的,她甚至在见到楼照影后就主动告诉他,“白裙子才是华采月。”
如果说一开始楼照影还在半信半疑,那么看见这个孩子的所作所为,他也不得不相信。
甚至先前还在蛋中一直在跟他说话,也是这个穿着黑裙子的孩子。
楼照影心情复杂的捂住怀中孩子的耳朵,询问着黑裙子。
“她知道吗?”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她指的是谁。
醒着的小姑娘,看着熟睡的她。
伸出了手。
楼照影挡在中间,警惕的看着黑裙小姑娘。
僵持中,小姑娘愤愤不平的保证。
“我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得到保证,楼照影不再阻止,让她如愿的牵着熟睡中的人的手。
才听她接着说下去。
“她不知道。”
“在铜盆,因为太过痛苦了,所以她陷入了沉睡。”
“我就代替她操控着身体,面临着之后的一切。”
“这段记忆,有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步步为营的幕后之人,也不知道华采月的身体中有着第二个人格的存在。
黑裙小姑娘告诉楼照影,她第一次出现是华采月4岁遭受到死亡危险的那天。
保姆驾车带着她冲进了大海。
海水淹没,濒死的那一刻,第二个人格出现了。
当华采月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并没有陷入沉睡中。
她能够看见华采月的每一天都是怎么度过的,可是华采月却不知道她的存在。
第二人格,认为她是华采月的姐姐,保护好妹妹是她的天性。
当楼照影问起她的名字,她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名字。”
她不忧伤也不难过,只是评述着事实。
但楼照影却觉得如果华采月知道,一直有另一个自己在默默的陪伴着她。
也许,她也会想要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守月,怎么样?”
“啊?”黑裙小姑娘,用力的瞪着这个擅自做主帮她取名字的男人。
“没有半点品味,我不喜欢。”
小姑娘不喜欢这个名字,楼照影再接再厉,“悦月、爱月、宝月……”
“闭嘴……别逼我对你动手。”
裙子上的黑色符文,都在扭曲爬行到小姑娘的脸上了。
看着是生气的前兆。
楼照影识时务为俊杰,终于闭上了充满文化气息的嘴。
“那……我跟她说起有个厉害的神秘人救了她的时候,要怎么说?”
“总不能,用黑裙小女孩来称呼你吧。”
那样神秘人的身份,也太没排面了。
他说的好有道理,小姑娘没能想出反驳的话。
傲娇的小姑娘扭过头,拧巴含糊不清的说:“云笙。”
“什么?”
黑裙小姑娘:……
不想理会幼稚的大人。
在蜘蛛身下接受着洗礼的孩子,从惊恐化为餍足。
她的身体就像掉落的墙皮,一块块的粉碎在地。
从小女孩的身体中钻出了一个成年男人。
祭司长转动着脖子,尽情的感受着这美妙的时刻。
“神明的化身,圣婴能够这么早就见到,还真是幸运的叫人嫉妒啊。”
祭司长突破桎梏他的躯壳,恢复了自我思维。
蜘蛛顶上的云笙也第一时间感应到了。
瞬息万变之间,拉着楼照影消失在了这片幻境中。
在他们消失的下一秒,祭司长就出现在了两人待过的地方。
“哦,圣婴喜欢玩捉迷藏吗?”
充满恶趣味的笑声,与幻境都消失在那条金色的锁链下。
再次出现在南柯庄园内,云笙拉着楼照影,迈动小短腿朝着庄园的钟楼里跑去。
“怎么回事?”
楼照影索性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孩子,速度不减。
明明上一秒,他们俩就跟反派发言说的头头是道,要把人做成养分。
怎么下一秒他们两个就落荒而逃了。
“可恶,狡猾的大人。”
按云笙的说法,那个男人是在故意示弱,主动走近陷阱中的。
而小姑娘上当了,没有看出对方的将计就计。
虽然幻境是以云笙的记忆作为基础扩展的,她应该有主场优势,但对方比她更加强大。
所以,他们目前唯一的胜算就是,在那个人追上来前,及时转移位置。
“那我们不就只能一直逃跑?”
冲进钟表楼,楼照影放下孩子,将门反锁。
没能就此停下脚步,小姑娘让他继续爬到钟表楼的顶层。
“怎么可能,这不是有我在吗?”
楼照影被小姑娘拍着肩膀,没觉得被安慰到。
不停歇的一口气爬到八楼高的顶层,楼照影放下孩子。
些微有些气喘,巨大的钟表机械在顶楼上正在孜孜不倦的工作中。
云笙将依然没能醒过来的华采月搂抱在怀中,两个人就像连体婴一样,亲密无间。
“离开噩梦世界的线索就在这里,你一定能想到的。”
不是云笙不肯告诉他更多,而是她也只知道这么多。
关于殡仪馆的通关线索,来源于华采月的发现。
几乎每一个楼层都会有一个显眼的时钟,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他们时间。
所以时间很重要,这是她从华采月的视角接收到的信息。
现在华采月无法醒来,她就代为转达。
南柯山庄的钟表楼是整座山庄最高的建筑,无论在山庄的哪一个角落。
只要抬头就能看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