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酒盏,示意谢危接过,“你尝尝,这桑落酒很好喝的。”
谢危好脾气地接过来,轻抿一口,“宁二,你这酒量真是差得一塌糊涂,连果子酿的酒都能醉。”
姜雪宁从软塌上站起来,摇摇欲坠的手轻轻拂过谢危那犹如鬼斧神工般经心雕琢的脸,笑吟吟道
“谢居安,你长得真好看。”
谢危狭长的眼眸如潺潺潭水般望着眼前的人儿,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哄道
“宁二,去喝些醒酒汤好不好?”
姜雪宁动作自然地抬手环上谢危的脖颈,在他颈侧轻轻蹭了蹭“谢居安,我饿了。”
谢危轻笑一声,“那就用膳。”
姜雪宁如柔荑的手轻轻摩挲着谢危的衣襟,“那我要吃栗子爆鸡,清炖肥鸭,榛子酥,还有酥脆樱桃肉。”
谢危失笑,“刚来玉门关就想京都的那些好吃的了?”
姜雪宁抬起懵然无知的小脸,凑近谢危棱角分明的脸庞,动作极轻地吻上去,
谢危一顿,微凉的手轻轻推开姜雪宁的额头,神色有些不自然,
“胡闹,醉了酒就能这么乱来?”
姜雪宁攥紧谢危的袍袖,不依不饶地“谢居安,平日里都是你欺负我,今日还不允许我胡闹?凭什么?”
谢危叹了口气,没被撩起火星,倒是被姜雪宁磨得有些头疼,他语气平淡
“宁二,还要不要用膳了?”
“要的。”姜雪宁乖乖的喝了两碗醒酒茶,谢危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他将人放在软塌上,弯腰给人穿好鞋袜,又不放心地给人披上鹤氅
“先生……”姜雪宁清醒了不少,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正襟危坐的某人,
谢危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普洱贡茶,“现下酒醒了还饿吗?”
姜雪宁掩面一笑,水杏似的眸子微眯“当然饿啦,先生陪我一同用膳。”
谢危深邃高耸的眉眼间缓下几分柔和,“那便走吧,照隐等得久了。”
姜雪宁跟在谢危身后走出了厢房,谢危故作淡定地停下脚步,姜雪宁不慎撞上谢危,姜雪宁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愤愤不平道
“谢居安,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谢危淡然一笑,抬起下颌“你瞧。”
姜雪宁向楼阁下望去,一眼便瞧见了吕显正殷勤地给桑皖凝夹菜,还给她递了碗赤豆酒酿圆子。
姜雪宁不懈,“咦?”
谢危“吕显是动了真情,要不要赌一赌桑皖凝几日松口应允吕显娶她?”
姜雪宁失笑“先生竟也这么八卦。”
谢危眯起眼眸,“宁二,编排先生是不是皮痒了?”
姜雪宁大着胆子伸手掐了一把谢危的侧腰,“谢居安你摆什么先生架子?”
谢危莞尔,轻轻捉住姜雪宁的手腕,“宁二,是不是最近没练琴了?所以这般胆大妄为。”
姜雪宁缩了缩脖子,语气故作娇弱“先生,学生只是活脱了些,不管学生性子多活脱都要由着学生胡闹。”
谢危“为何?因为我是你郎君?”
姜雪宁双颊绯红,捂住谢危的嘴,“不许说,谢居安,你最坏了。”
谢危淡笑,“嗯,还总是折腾你,把你弄哭了还要欺负你。”
姜雪宁似乎有些愠怒,谢危见她眼尾泛红,心底一软,放柔了声音哄她
“是先生不好,今日就罚先生给宁二做桃片糕,好不好?”
姜雪宁拽住谢危的衣袖,“真的?”
谢危失笑,“我何时骗过你?”
前厅桌前的吕显津津有味地看着楼梯上绵绵不休的二人,
“二位,能用膳了吗?我快饿死了”
谢危抖了抖墨色的袖子,“吕照隐,你上辈子该是饿死的。”
吕显讪笑着撂下竹筷,“姓谢的你不饿也不让姜二姑娘吃,真是过分。”
姜雪宁笑吟吟地在檀木桌前坐下,执筷夹了块糖醋小排,赞不绝口“好吃,酥脆可口。”
桑皖凝盛了一碗酥油牛乳茶递给姜雪宁,示意她尝尝味道,“边关寒冷,这个最暖身子了。”
姜雪宁舀一勺酥茶尝了一口,入口即化的香酥厚乳很是浓郁,“好喝。”
谢危夹了些炊龙井虾在面前的碟子里剥好,然后拿锦帕擦了手,将瓷碟搁在姜雪宁面前,“这虾是鲜活的,所以味道应该不错。”
桑皖凝一脸羡慕地旁观着,又瞥了眼自己一侧的吕显正啃着荷叶焖鸡,“吕照隐,你看看人家谢先生。”
吕显“……??”
桑皖凝连连叹气,姜雪宁给她夹了块油泼鹅块,安抚道
“怎么这也要骂一骂吕老板。”
桑皖凝往姜雪宁那边挪了挪,“还是宁宁对我好。”
姜雪宁专注扒拉着碗里的馄饨,刚出锅的馄饨有些烫嘴,“皖皖你尝尝这鲜虾馄饨,味道比京都好吃多了。”
谢危瞥了眼姜雪宁碟子里的半只蒸蟹,抿了口茱萸酒“冬日少食蟹,蟹性寒。”
吕显附和,“是啊,有道是茱萸酒暖腹辟恶消百病,延年胜过枸杞羹。”
姜雪宁却不理他,自顾自地舀着蟹壳里的蟹黄,
谢危蹙眉,刚想开口就被桑皖凝截了话。
“宁宁,你要是喜欢吃蟹,我给你做蟹黄汤包好不好?”桑皖凝眨了眨眼,咬了口糖醋小排。
姜雪宁没听过桑皖凝说的什么蟹黄汤包,她只点头,“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桑皖凝满意地揉了揉姜雪宁的脸,“还是宁宁最疼我了。”
谢危不出声地吃着碗里的玉井饭,他夹了块金陵板鸭,“边关天寒地冻的,菜肴味道倒是不错。”
“先生尝尝这个茄子。”
姜雪宁殷勤地给谢危夹了几块酥脆茄条,又给他盛了碗茯苓松茸鸡汤,“先生,我等会能不能去看雪啊?”
谢危舀了勺鸡汤,嘴角一勾,“怪不得这么乖,多穿件棉衣拿着暖炉…”
姜雪宁期待的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