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阵阵虚幻的龙吟声自方天隋的体内响起,本该震慑天下,威名赫赫的龙吟声却不知为何此刻听着却有种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下方填充子弹的蔡孜仰头望去,只见方天隋整个人半悬于空中,后脊处的长剑也已经完全出鞘,竟是以血温养,以人为鞘! 虽说蔡孜也不算是太懂兵器的温养之法,但第一次见到如方天隋这般疯狂的做法! 鬼器之所以被称为鬼器,那自然是因为其中寄宿着鬼物啊,敢把鬼器放入体内的人无一不是为了力量愿意出卖灵魂给恶鬼的存在,没想到这几日相处下来还算是温文尔雅的方天隋也是这种人? 而且本该是惊天动地的龙吼,此刻却显得如同魔音贯耳般让人难受,就好比本该是悦耳的声乐,但却被一个喜欢捣蛋的小鬼改成了手指刮黑板加椅子拖地板一样令人难受。 抬头望向那虚幻的龙影,红眼的黑鳞怪龙,腹下仅有的三只利爪,每根爪子上似乎都刻着一张丑陋的人脸,而鳞片上倒影着的竟是蔡孜自己惊恐,不安,愤怒,懒惰等等一系列情绪的面庞。 而剑身本体,原本应该是洁白无瑕的剑刃上却是爬满了肌肉组织,若是旁人去看,估计一时间都分不清究竟是人在被剑污染,还是剑在被人同化。 离谱,不解,疑惑,恐惧.... 无数的情绪在蔡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刹那间蔡孜甚至想要找个角落待满7天就离开这里,但一个念头却是让蔡孜重新恢复了理智。 “好闲,这是无差别攻击?” 恢复清醒的蔡孜竟是发现自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步枪,双手正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若是再晚一点,自己搞不好就要休克而死了,不远处的梧桐也是好不到哪去,脸颊的两旁留下清泪,整个人就这么蜷缩在角落里,不知怎么了。 而那群蜘蛛,正一个个蜷缩成球待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不知是死了还是因为恐惧而不敢乱动。 “九泉出鞘,斩!” 方天隋的口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大字,随即身后的巨龙虚影便是直接冲向下方的一众蜷缩蜘蛛。 风卷残云间,一地的蜘蛛就被这邪龙所吞噬得一干二净。 或许当初得到九泉剑的逍遥永逸和将九泉剑带到这个世界的锻造师都不曾设想,竟是有人将这把原本一身正气的利刃变成这般模样。 邪典与此剑的传承便是如此邪性,就连方天隋都有种意识要被剥离的感觉。 痛苦,悲伤,不解.... 这些或许就是那群蜘蛛生前脑海中浮现的东西。 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当方天隋身形逐渐平稳落下,那把满是邪气的九泉剑彻底回到体内后。 梧桐和蔡孜才敢小心翼翼的接近。 “喂,你是....方天隋吗?” 蔡孜低声询问道,生怕对方忽然暴起给自己来一下子,就刚刚那一击的威力,就算是十个自己也顶不住啊。 “方天隋?” 当梧桐靠近时,方天隋猛地转过身,可却是啥也没做。 只是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盯着对方,大约是沉默了几秒过后,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意。 “别装了,真以为你这模样很帅吗?” 看到梧桐一巴掌拍在方天隋的身上,蔡孜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而下一刻,方天隋缓缓抬起手,眼中不带有一丝的情感,这个动作! 蔡孜之前可是见过,这不正是要取出“九泉剑”的姿势吗! 这么变态的玩意难道还能够连发? 就在蔡孜想要提醒对方赶紧后撤,可方天隋却仿佛是绷不住似的忽然笑出了声。 “不逗你们了,我没事,这九泉剑的威力属实夸张,而且消耗其实并不大,我们继续前进吧。” 方天隋摸了摸胳膊,似乎力气什么的并未有多少的消耗,就连体内的鬼气也没有透支。 单纯就是身后的九泉剑若是再度取出也不会有这般惊天动地的效果,最多就是比普通的宝剑鬼器厉害一点。 换句话说,自己还需要重新积攒.... “继续前进?” 蔡孜忽然叫住准备向前走的二人,“方天隋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吧,都烂成啥样了....” 方天隋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连体衣已经因为九泉剑的出鞘而变得破破烂烂。 尤其是背部,那基本都成了露背礼服了.... 看着身上的衣服变成这样,方天隋也是有些无奈,可就在众人有些为难之际,方天隋身上的连体衣竟是开始自我修复了起来! 这惊人的一幕令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而蔡孜也是第一个发现了异样的人。 “这重新冒出来的衣服,颜色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顺着蔡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应该是绿色的区域此时却已经变成了黄色! 这不寻常的一幕可是让三人有些愣住,要知道在这里,除了绿色之外,似乎其他的继续往前走都会遭遇一些危险。 “这就是蔡孜你所说的衣服污染吗?” “没错,当初我和高叶衫一同在深处的实验室内得到了绿色的连体衣后本以为就这样高枕无忧了。” “结果没想到后来在一次战斗的过程中,高叶衫的衣服被怪物撕咬破碎,虽然只有极小的一部分,但这也已经足够致命了。” 犹记得那时,刚开始其实还没什么,只是高叶衫逐渐有些神经质,偶尔会半夜突然坐起。 但那时都以为是战后的过激反应,按理来说,更加血腥无数倍的场面大伙都已经见识过了,怎么会有应激反应呢。 尝试着吃了不少的药下去,但也不见有任何效果,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叶衫的状态也是越来越烂。 当二人发现问题所在时已经为时已晚,已经病入膏肓,看什么都与怪物无异的高叶衫已然回天乏术。 而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那群山贼身上的血红色.... 最终,在高叶衫的要求下,蔡孜亲手将其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