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准备好了。 也想通了。 徐砚珏脑袋太拙了。 说难听点,就是榆木疙瘩。 让他放弃她不可能,与其因为她付出生命,不如就一起诀别。 街道上,徐砚珏还在不厌其烦地抓着路人询问。 陆景行看她眼里没有半点生气,越发恼恨,捏着她的后劲,说:“你往上看看呢?” 角楼屋顶上,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花盆,黑沉沉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苏念脸色惨白地瞪大眼:“陆景行,你这个疯子。” “有人不知好歹,动我的女人,我总该给他一个教训不是吗?” 陆景行扯了下唇,冷冷笑道:“你说这个花盆,想砸在哪?” 他靠近她耳边问:“脑袋,脖子,手掌,还是腿......” 每说一个地方,男人冰冷的大掌就游走到这些部位,最后干脆将她腿抬起来,用力的,狠狠抵上去。 苏念痛苦地闷哼一声,漂亮的脸在月色下,毫无血色。 “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她满眼的恨意,如果给她一把刀,她是真的会杀了他。 “你不是不在乎死亡,要跟他一起死吗?” 陆景行抬起苏念的下巴,让她看着下面,说:“那你出声啊,你看他那么着急的找你。” 苏念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开口。 陆景行声音落在耳边,带着无尽嘲讽,“让他过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我们做了。” 苏念的身体像是没有了知觉,眼泪簌簌却无声。 “我不会求饶的。”她坚决道,“陆景行,你打不倒我,我们不会像你求饶的。” 屋顶的这手准备,不是临时想起的。 苏念知道,陆景行从一开始就像杀了徐砚珏,然后再折磨她。 她的屈服,只会更加涨他的得意。 她不会让他得意。 “你杀了我们吧,你这个杀人犯,动手啊你!”苏念突然地嘶吼,让男人一瞬笑出声来。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阴冷又温柔道:“念念,你这是企图激怒我?” “我想杀一个人,只会是场意外,就像这个花盆......” “念念......”徐砚珏看到她了,也看到了陆景行。 他眼神一下变得冷厉,冲了过来。 陆景行笑道:“这么俊的一张脸,砸扁了可不太好看。” “不......”苏念一个不字还没叫出口。 只听‘啪嗒’一声。 花盆砸下的声响。 那道狂奔向她的欣长身影软软倒下了。 苏念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不......!”她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后,突然生出大力推开男人。 然后抓住角楼的栏杆,越过想要跳下去。 陆景行眼神骤缩,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死死拉住。 他没想到她不是说说而已。 她竟然真的要为那个男人赴死! 她怎么可以,怎么敢......! 一瞬间,嫉妒的情绪,将男人的眼睛刺得血红!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抹害怕的情绪,苏念好像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他下狠手,把人给捞上来,紧紧扣在怀里,怒吼一声。 “你他妈疯了吗!” 三层角楼,说高不高,但对于苏念这种身子不好,骨质脆弱的,不摔死也会摔残。 她竟然能那么的不顾一起跳下去。 原来她说的一起死,就是真的要和这个男人一起死。 苏念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表情空洞,满眼都是死灰。 她跟这个男人纠缠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结局,叫谁能不绝望呢? 陆景行气到裂开,“就为了这个男人,你就要去死?苏念,你他妈是脑子进水了吧。” 他只是想要她一句服软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就算花盆砸下去,也没砸着那个男人的头,是他让人看准了,往腿上砸,给那个男人一点教训而已。 至于昏过去,只能说那个男人他不行,没用的东西...... 虽然他其实真的很想了结了徐砚珏,但他心底里,还是下意识地不敢做到那一步。 并不是怕杀人。 当年在国外,死人堆里滚过,谁的手上不沾些血。 他陆景行在这事上,从未怂过。 但他真的怕,苏念会说到做到...... 他只是想赌一把,结果显而易见,他输了,很彻底。 “陆景行,你跟他比,一文不值。”苏念被抽走灵魂的声音冷冷清清。 徐砚珏与她而言,是新生活的支柱,是黑暗人生的一盏明灯,是干涸沙漠里的一汪清水。 他用自己的善良和执着,一点一点治愈残缺不堪,早就活不下去的她。 如今唯一的希望被剥夺,如灭顶之灾...... 苏念眼里没有一点光了...... 黑暗来袭,她像是暴风雨里独行的舟,在拍打下沉没进深海里。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