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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温府(2 / 3)

。温宇却仍未回来。

温平隽茶杯一墩:"不等了!上菜!"

丫鬟鱼贯而出,精致的菜点布了满满一桌。

菜布得好了,温平隽还是不动筷。其他人看他的眼色,自是不敢动。

温思月也扶冯姨娘从房间里出来,看过满桌菜后,才发现温平隽和吕雪仍不动筷,便问:"父亲母亲何故还不用?"

温昭柔从座上走出来,帮忙扶冯姨娘坐下。

温平隽不语,只当一句风凉话吹过了。

温昭柔与温思月对了对眼神,想着因为自己,家里才都将晚饭拖至这个点钟,着实不安。壮了胆子,与温平隽道:"爹,娘,冯姨娘,您们先用罢。大哥这个点没有回。怕还要有些时候了。"

温平隽青着面容,疲惫抬了抬手:"你莫说了。"

过一会,他重新对吕雪道:"你吃罢。免得她们,也不敢动。"

这回,明火从屋里亮起,全家人围坐在桌前,终于用饭。来回间,只有竹筷碰撞瓷碗的声响。温昭柔在舫上顾着众人,没敢吃几口,此时正吃得下。温思月吃饭性急,几筷也见了底。

温平隽却仍是不动。

忽——大门外远远一阵马蹄声。

温昭柔马上放下竹筷,几人朝门口望去。

随门开,大步进来了一人。

远远地脸上便漾着笑,弯眉星目,天生讨喜的样貌。一身蓝袍步履生风,蓝色的系带将黑发高高绑起,正是这温家的唯一位公子,温宇了。

"我急着往回赶,还是来迟了。"他跳上台阶,进屋便解开了斗篷,直奔着温昭柔过来。手撑着椅背,这样低身一看:"叫我看看——不得了。我这妹妹,小时候便看出水灵,可也未料到,是这般的好!"

吕雪起身给他接过斗篷掸掸,一壁笑道:“你这孩子,不是月月往香槐去给你外祖送一回东西?不比我们多年未见,怎么也这样客套起来了?”

温宇笑眼回道:“这不是妹妹回府,咱家都处在这气氛中,我怎能落下这团聚?"

他绕了满桌一一问安,走动完全后才寻凳子坐下。期间,温平隽的眼睛一直跟着他,在他屁股着椅那瞬,忽然喝道:“你这几日都滚哪去了?若不是你这妹妹大老远回来,请不动你这尊佛。我看你,又要寻什么由头!”

温宇并不在乎,闲声道:"爹,我自有我的事做。若要时时给你报来,一天都没忙处了。"

温平隽盯着他,字字顿声:"你权当你这个爹,是有闲,没事情做了,才会盯着你。我倒是想不出了,你有什么事好做?说你聪明,也就三分稀烂。”

说道此处,他顿一顿,说:“你若安安心心呆在香槐几年考出个功名出来,我也省了给你操忧,盯得这么紧。"

温宇耸耸肩颈,再不回了。转头与温思月搭话:"大姐,你也回来了。姐夫真舍得放你?"

温思月叹下一声:"自然要回来。等昭柔的事结了,再回家去。"

这句说完。突然,四下寂声。

冯姨娘在桌下掐了温思月腿上一把。

不提权当没有这个人。但谁不知,在这桌上的,只要提了这温思月的夫婿贺聿……温平隽立时,便会不虞。

气氛一时冷得萧索。

冯姨娘放下筷子,扭过身子去咳了一咳……回身后,极慢声开了口,语气里有些讨好的意思:"老爷。姑爷……前些日子去澄洲了。临行还与我说,回来了,第一件事情便是来拜访老爷,再好好地给老爷贺一贺寿。"

温平隽冷笑一声:"温家世代的宗亲,从那祖上铸桥的工匠,到几代朝廷里的官,却没有一桩与山头强盗莽夫打交道的交情。到我这一代,成就了笑话。我只怕他连盛安的城门都寻不见,就免了他的安。"

一声刺响——人们看见温思月站起了身。

冯姨娘使劲在下拖她的手,却扯不动。温思月压了压胸脯,忍住情绪:“父亲何苦这样挑刺?”

温平隽未分她一眼,反问:“那山头的莽夫,便是这样教你,使你没了规矩的吗?”

温思月死死咬着唇。沉默一会,却松开了。尽量平气道:"爹,女儿虽已嫁人,可今日回来,本也没有要提的意思。也希望您,能略略松口。"

温平隽听了不恼,哈哈大笑:"自然。这一根刺扎在我温府牌匾上,已够人指点笑谈了。到了这家里,你还用听我聊吗。"

温思月早知道,在贺聿的事上,与温平隽从来说不出道理。在他固有的思维里,她就该如温昭柔一样,任受他安排。见谁,在哪嫁,何时嫁,都由他一手办了。

嫁去那年她就告诉自己,改不了他的另眼,大不了自己不待。好容易回来一次,这又掰扯两句,倒寻了没趣。

她道了句吃好了。未等人回话,放下筷,终于背身离开了堂间。

一室间。风声微弱,只有翕动门窗的动静。

众人身上都感觉到凉。

温平隽默在椅里,冷眼看着温思月走远的身影,胸脯一起一伏。冯姨娘向老爷告了歉,便拖个身子急急追了上去。

温宇看一眼爹娘的脸色,道了安,也想要安静离开了。

"站着。"

背后沉沉地一句令。温宇一激灵站直。

"门外跪半个时辰。"

"为什么——"温宇拔高了嗓门。

温平隽沉着脸看他:"没给一声音信,回府就迟了半个时辰。都白守着桌等你,你成家的年纪了,可有个廉耻心?"

温宇的鼻翼翕动了两下。一句回话没有,走到门外。

一声闷响,是跪下了。

这会,又只剩了温昭柔一人。

一声长长的叹息缓缓延伸……吕雪动勺,给温平隽舀了碗汤,轻轻推过去:"你要罚他的。怎么又叹气呢?"

"罚,若是有用就好了。"温平隽说,"我是不知,该拿他如何了。从小,也没少他的管教。"

吕雪撇他一眼,也叹了口气,说:"你一管便是打啊骂的,最终能杀了他不成?总是这样闹啊,倒将他练得皮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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