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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无言(2 / 3)

李尚源是和他说,温宇人已经到疆口。虽然他闹了一通,可渐渐发现他爹那没有动静,这两天像认命了,大病了一场,八尺高的男儿像被抽了魂,走路都飘,更别提再动作些什么了。

几句话的功夫,人们看见刘洵眼里微动。挥一挥手,叫他下去了。

"皇上,怎么了。"曲欢轻声问。

刘洵眼里的笑还未揽起,唇角微动:"无事!"

接着,他看到了殿中的姜觅。手间拍了一拍:"姜美人舞姿卓越,该赏。"

刘能多也学着他的样子使劲拍手:"很好看!很好看!"

得了这句话,姜觅心里那座大山移开,喜笑,忙跪下来谢恩:"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曲欢看看她,又看一看皇帝,微微地蹙了眉。

这一幕也落到高水竹眼里,霎时生了闷。咳出一声,站起执酒杯,口中喊着:"皇上——"

刘洵停了酒壶,看过去。

"今儿啊,是咱在皇宫里过的第一个年,皇上在前朝铲除异党,那些个不听话的,年前是越来越少,年后更该消停了。臣妾心里高兴着,专门贺皇上一杯!又想到今夜良宵,不畅饮一回,实在难抒心里欢喜!”

高水竹说罢,仰头一口饮尽,眼梢高挑,眉间含笑,不见分毫醉相,实在是个敞亮中人。这份说话的气势,便不是寻常人能效仿来的。

心里高兴,自然要喝酒。刘洵忽然来了的兴致众人都看在眼里,高水竹这番话便如给他递了话头,笑道:“今日高兴,也畅饮一回。”

曲欢轻皱眉,摁住他的衣袖:“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还是少饮罢。”

"无妨。"刘洵朝她笑笑。

温昭柔听上面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却是乱作一团,什么都没听记住。

她满脑只装了一件事,就是方才高水竹所说“异党”“不听话的”,扰得她心里一颤,麻乱无章。越想越是忧虑,端起饮尽满杯……周遭敬酒声嘈杂得她一字一话也听不进去,半是惧怕,半是焦虑。

“怎么了。”

一扭头,简嫔正担忧看着她,问了句。

她慌乱笑笑:“酒饮得快,身上有些闷了……”

简嫔左右看看,便对她说:“你若实在难受,出去换口气罢。若有人问起了,我帮你说话。”

温昭柔听到能出去,当时心里抒了半口气。也是实在不愿勉强待着了,感激地回握了简嫔的手:“多谢姐姐……”

她再饮一杯酒暖身,便出去了。

·

"皇上,外头下了雪。"

不知酒至多久,月已亮了半扇窗。李尚源轻轻提醒着刘洵。

刘洵看一看,已有了些醉意,但不露醉相。觉得有些闷了,起身给李尚源吩咐:"朕出去走走,回来便走。你不必跟着。"

"不可以走!不可以回家!"刘能多耳尖,这便听到了,桌子下跺起脚来,孩童般闹喊不愿回府。一番洋相出尽,看得高水竹直乐,不动声色地用帕子遮住鼻,想到赵家小姐最终就嫁了这么个傻子,心里就痛快。

如所有孩童一样,刘能多边要闹,边要分出一只眼睛偷偷观察那给他做决定的人的反应。见皇帝不理他,愈发哭得大,引得旁坐刘绡禾一个真孩童也撒腿哭起来,一时无人能止。

刘洵这时酒劲上头。抬起手轻轻揉着眼角。刘能多看到他这个动作,马上熄了火。腿也不踢了,两眼望着他——刘绡禾见他不哭,声也渐渐弱下去。

刘洵看了这二人,对李尚源说:"待会将这二个送去太妃的宫里安置了,只说是守岁。"

"太妃——"刘能多在背后欢快地撑开双臂。

李尚源很快地问:"皇上,今儿是除夕。您可也要去太后娘娘宫里守岁?"

刘洵的眼睛偏过来,便直直盯了他,里头没了半分醉意。

心里咯噔一声,李尚源慌得低下头。

可太后已听到了李尚源的这句话,心头一时翻涌,对刘洵说:"皇帝,就来罢。多少年,没有和哀家一起守过岁了。"

她微睁的眼里闪着晶莹,是期冀的光。可刘洵不愿意往过偏一下眼睛。

许久后,他才复开口,说:“既然如此,叫人准备罢。”

说罢,便出去了。

李尚源缓了片刻,随后心里一喜。自己这番请动皇上,可是立了大功。往后在太后那自己说话的分量,定会再高上一些了。

往太后那看,果然是感激的眼神。

·

与窗内嘈乱盛华相比,窗外却是树影稀稀,楼阁静立,月影静和。

鞋底踩进雪地,周遭才有了声响。

这时候,雪下的不算大,白晶晶的几片雪花慢慢落下。只是招了风,温昭柔的酒意便上了来。

亭廊内,坐着两盏莲花灯,静静在这夜里淌着和暖的光。

"下雪了……"梅霖喃喃地说着。

温昭柔半臂撑着石桌上,听到这句话,迷离的眼睛睁开一些。就见亭子外,浮雪果然如白絮一般,由木雕的亭角静静地落下,有些落到亭子里的木凳上,有些落得远,翩乎落到阶上……

她扶着石桌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几下。梅霖出手搀住她的胳膊,她却轻轻地挣开了。

走到涟瑞亭的亭角外,仰天看一会,寻不见一颗明星。探着伸出手,掌心微凉。目光落到手心里融掉的白,像是自寻来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落在了这一样。

而这也是景色。这一幕,也落到另一个人眼里。

红袖……白雪……

站在远处看的人,眼前忽一阵恍惚……他仿佛见过相似的场景,可他记不得了。有人伸出手来,接住了什么,那便轻飘飘地落在她掌心……指尖柔软地动了一动……他一定见过,那幕就在他眼前过,和现在这幕的意境有些相像,那女子的脸上不是笑容,可面容中,流露出她并不自知的柔和。使看的人,心里便有说不出的安宁,流淌开来。

可他实在醉得太深了。揉一揉头穴,不知为何,竟想不得那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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