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苍狼将军”么?姜知寻虽觉不雅,仍面露感激。
“好孩儿唤一声阿娘听听?”“妇人”呲出一口白牙,男声清朗,嬉皮笑脸道。
“……”姜知寻抬眸看着身上孩童短打衣衫,脸上感激渐渐消失。
“介绍一下。某姓沈,名千羽,字怀远。”闻言,姜知寻瞳孔骤缩,不由陷入回忆:此人竟是“千羽方怀远”、勇冠三军的兵马大元帅,前世孤身入敌阵,三进三出,驱逐鞑虏,可惜独木难支,力竭而死。
说起来,他俩虽不相识,却有一段“孽缘”……
“公主缘何不说话?难道是嫌这牛车寒碜不合身份?不过某的赤骥已护送小皇子进京,下次再瞧可好?”
“……”姜知寻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觉这“兵马大元帅”名不副实,聒噪得很。
“公主此番只身引敌,智勇双绝,当真吾辈楷模。”
“……本宫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
“有吗?听错了罢。某的意思是,下次有此逞英雄的机会,记得拉臣一道,不妨做一对亡命君臣。”
“……”姜知寻自知此番过于托大,默默闭上眼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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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兵分两路确实有用,这一路无论水陆俱是有惊无险。
二人乔装打扮分明错漏百出,却无人理会。只说那官兵只看银子不看路引,道道路费,关关孝敬,可谓群雄割据,民不聊生。也就她那皇爷爷年老昏聩,尚沉浸于子孙夺嫡、荒唐至极。
可是,皇爷爷对我是极好的……
正走神间,没想到冷箭破空而来。
只听得一声“公主得罪了”,猿臂悍然搂住盈盈一握的细腰。女子娇小身躯被男子全然罩住,松木冷香夹杂着血腥气充斥鼻间,隐约听见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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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坐在火堆边,一脸担心地看着男子盘膝调息。
男子收回嬉皮笑脸,皱着眉头竟无端冷肃,叫人不敢亲近。
“我去找个地方压制一下毒素。殿下在此稍候,切莫走动。”男子身影转瞬消失于树林另一端。
姜知寻原地等了许久,不见男子回来,心底隐有不祥。她咬咬牙,鼓起勇气,摸黑朝沈怀远消失的方向找去。
水天浩荡,瀑布穿山而出,忽下堕湖中,如万马初发,诚有雷霆之势。(注)前方树影掩映,似有男子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一时难以分辨,只道水声湍急。
“沈怀远?沈怀远?你没事吧?”
眼前美人裸背立于汹涌水波,如玉肌肤映着惨白冷月,墨发被散碎水花打成一绺绺,顺着优美颀长的背部线条收束于窄腰。腰间肌肉遒劲隐含蓄势待发的蓬勃力量,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竟无半分累赘。
“谁在那?”冷月下,美人回首,凤眼隐含威势,目光冷冽似箭。
端的是面如冠玉,形貌昳丽。
“怪不得要戴上面具,这哪像个大将军……”姜知寻喃喃道。
不料,男子身形晃了晃,往后倒进水里。
“沈怀远!”
姜知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搬到岸边。
“我体内……其他毒……混着……”
“你体内还有其他毒?混在一起压制不住?”
男子如瓷脸上泛着诡异的潮红,沿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晕成一片,闭着眼缓缓点头,月光下有种破碎的美感。
“可我瞧着,这怎么像中了那不正经的药啊?”姜知寻还没捋清思绪,男人发出低低喘息,匆忙披上的亵衣下,湿漉漉的玉白胸膛隐约可见。
此刻的姜知寻,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上辈子我亡于花信年华;你无妻无子,年少赴沙场,马革裹尸。”
“我回京免不了盲婚哑嫁,或者远嫁和亲;你也免不了家族联姻。说起来我上辈子也是冤得很,死前才洗脱冤屈,这回不如直接下手?”
“再加上我这个情志病,早已药石无医。皇爷爷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阿弟亦然。那就……”
姜知寻一咬牙索性不管了,干脆把男子亵衣剥了。
她完全没发现男子眼皮突然动了一下,只羞涩不敢直视男子身体,摸索着试图解下长裤。修长手指垂在身侧,男子随时准备出手擒制。
姜知寻哆哆嗦嗦解裤带解了半天,不料反倒是越系越紧,不由泄气长叹一声。
“……”男子长眉一扬。
姜知寻鼓着脸,心想诸事不顺,贼老天耍我。
正愁眉苦脸间,突心生一计。
她拉开自己上衣,露出并蒂莲白色肚兜一角,把头发抓得凌乱,还往玉肩狠狠掐出暧昧红痕。
又似小仓鼠般,在男人滚动喉结、胸前、手腕上都深深咬了一口。小巧牙印清晰可见,尤其是男子手腕小痣旁。犹觉不够,还拿锋利爪子在男子胸前划了几道红痕。
随后拿出不知名药瓶,在男人鼻下晃了一下,疑似提神醒脑,刺激男人清醒。
“……”男人只好“悠悠转醒”,刚动了动薄唇。
姜知寻已经开始嘤嘤哭泣,端的是梨花带雨,令人瞧之不忍,肝肠寸断:“沈、沈怀远……你会负责任的吧?”
沈怀远沉默半晌,突然扯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方才这药物似有致人失忆的功效。臣不知殿下所谓何解,实不明真意。殿下可否详细说道说道?”
姜知寻:?
你要不听听你说的是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