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笑容,缓缓点了点头。
侍卫怕他睡过去,想吊着他一丝神志,打趣一般说道:“兄弟,青州的兵可以啊,我看这位置,你们挖得可比我们快多了!”
那士兵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空洞,继而身躯一颤,摆了摆手,断断续续道:“可不是......从,从路被埋了的那天就、就开始挖了,边挖边塌......折了,好几个......好几个......”
他说完,手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周遭的人一时缄默,气氛陡然凝重。
然而这一瞬的低沉立刻就被一个摇摇晃晃冲进来的身影打破——
“殿下!殿下可安好!?殿下要是掉了一两肉,便是让下官粉身碎骨也死不足惜啊!”
萧恒沉着脸垂眸看着身前抖做一团的沈安楠,料想自己被困隧云的事应该也惊动了沈氏,给这憨货吓得不轻。
想到隧云百姓的惨状,他努力忍住狠狠踹上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少在这哭丧,做好你的事,该干嘛干嘛,隧云要安定好,青州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明白了吗?”
“是是是......”沈安楠忙不迭道。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萧恒蓦地抬高了声音。
“听听听明白了!”沈安楠哆哆嗦嗦说道。
通路之后,沈安楠的粮食被有序运进隧云,百姓排着队领粮,有不少已经抹起了眼泪。
萧恒看着百姓领到粮食后的各种情态,心中感慨,瞥间身边体态臃肿的沈安楠,脸色又凝重几分。
“殿下,大伯父吩咐了,咱们这次赈灾,定要功劳分明,决不能让七皇子那头得了好处去圣上面前卖乖,毕竟是咱......”
沈安楠还想再说,猛地对上萧恒冒着寒气的目光,悻悻地住了嘴。
应舒棠看着领到粮食的百姓,有的当下就径直朝城外走去,显然是决定要就此离开隧云,也有的小心翼翼地捧着米袋,神色激动地朝家中走去,似乎还不打算外迁。
她低头发了会呆,出声问道:“代医师,人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们是不是也该防备起来?”
一旁的代婴微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道:“虽然早就知道应小姐找上小的不是为了生儿子,但若说是防疫......小的从未处理过瘟疫,远不及三殿下身边的几个太医,实在是万万不能胜任。”
应舒棠笑了笑:“和代医师相处久了,早就看出您偏爱妄自菲薄。比起太医,您来自青州,又在民间行医多年,若真有什么,您不一定比他们差啊。”
代婴沉默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我是妄自菲薄,您就是爱给人戴高帽。我不是推脱,防疫之事确实应该准备起来,但我也只是照着医书和旧法,并没有什么十全办法。”
“辛苦代医师了。”应舒棠点点头,对他真诚道。
代婴走后,她又回想确认了一遍前世那个登记在史册上的日子,心又提了起来。
还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