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前刚穿越过来时的情景。
穿越之前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同样的噩梦,当晚也不例外。
梦中是一如既往秩序井然的长长队伍,我身处其中,沉默不语,周围的同学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天气晴朗,但秋天下午的阳光并不刺眼。凉风习习,一切都按照原本计划的样子执行着,没什么需要担心或紧张的。奇怪的是,我明明做过很多次一模一样的梦,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每每身在梦中却一同当初第一次经历,无措又无奈。
我就这样跟着队伍的人流,无聊地走着,边走边东张西望。不安感是在看到街道右前方的一盏高高的路灯时出现的,我料到了什么,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后来悲剧发生,我的腿不受控制地向路灯落下的地方迈去。
青灰的马路,红色的鲜血,黑色的头发,白色的头骨,还有破碎一地的路灯和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还想再看这个世界最后一次的眼睛……
周围的议论、叫喊和其他喧嚣消失在我的世界,我被名为“情绪”的沼泽吞没,这个冰冷黑暗的沼泽,据说陷进去很难再爬出来。眼看自己越陷越深,而我无意挣扎求救……
这一次的梦唯一有所不同的地方是梦的最后,隐约听见有谁叫我,一声声越来越清晰,然后我就醒了。
刚醒来有点懵,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这不是我首先要关注的,因为我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木质建筑,现在正赤条条躺在床上,还有人在边喊边拍我的门,一声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耐烦。
听那叫魂的架势,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就是赶着去地府投胎。所以我赶忙边应声边穿好旁边摆放整齐的衣服,然后趿拉着鞋子快速给她开了门。
等等,给“她”开门?
“诶?!”
怎么是女生?
对了,从一开始,拍门喊我的就是女子的声音。
我又惊讶又困惑。明明梦里叫我名字的声音是个音色好听、却绝不可能混淆男女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嘿,奇了怪了,那梦中叫我的那个陌生男人又是谁呢?
“小包,小包?发什么愣呢?还没睡醒?”她把我做噩梦流的眼泪误以为是没睡醒困的。
“啊?没有,我醒了。”我擦了擦眼睛。
门口站着的那个陌生女子好像认识我,热情地催促着我:“话说你怎么才醒啊?你看看都几点了?行了,别愣在那里了,今天还要去秋游呢,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一个人了。赶快收拾收拾就走吧。”
我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穿越了。
“抱歉,我马上收拾。”
“行,你快点。就等你了。”
“实在抱歉。”
“别抱歉了,快去收拾吧。”
“那我去收拾一下,你能不能先别走,等一下我。”
“我不走,就在门口等你。”
“谢谢。”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和他们汇合后,出发去后山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