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着急上火的语气，又刻意压低声音：“姐姐，那个周谦瓴……”
周谦瓴被意外点名，猛一激灵。
表妹再开口已是虎狼之词：“你和他做（战术隔离）爱的时候有拍过小视频吗？”
由于周谦瓴方向盘乱摆又急踩一次刹车才稳住，程冕恂手里的手机差点飞出去，掉在后排地毯上，摸索半天找起来。
程英琦背撞到门，感觉不到疼，神经都麻痹了，摸索好几秒才把掉在座位下已经弄脏的半个鸡腿捡回塑料袋，抬头时脸还是红得像煮熟的虾。
手机里，通话还没断，小女孩试探地叫：“姐姐？还在吗？”
“嗯嗯。”程英琦答应着，咽了咽喉咙，小声说，“没有拍过啊……也没有做过……最近。”
周谦瓴无语，尽力稳住方向盘。
说话要不要这么诚实严谨？
和你家小妹妹聊这个合适吗？
最近没有？
程冕恂那厢，气得想当场打开车窗把手里的电话扔了。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程英琦觉得蹊跷，努力探着口风：“小奕你问这个干嘛？”
表妹才道出来龙去脉：“刚我基友给我截图，有个站姐在卖你的料欸，朋友圈发‘周谦瓴×程英琦 高清’，只要50块，她知道你是我姐，问要不要帮我买来看看。因为50太便宜了嘛我怀疑有诈，所以先问问你。你老不会消息，我又怕真的是那种小视频，真是就得尽快报警了对不对？不是就最好啦，那我让她帮我买咯？看看是什么。”
程英琦半晌才起死回生：“嗯嗯好，谢谢你哦。买到了微信发我。给你500红包。”
“红包只能200哈哈哈！就两百了！”表妹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把通话挂了。
车厢里只剩下社死的三人，两个男人终于放弃了唇枪舌战。
吃着安静的晚餐，小可爱表妹终于把几张所谓的“高清”猛料发到了程英琦自己手机上。
她怕周谦瓴担心，隔着餐桌告诉他：“夸张了。是我们刚才在高铁出口说话的照片，高清照片。”
周谦瓴长出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ai合成的恶心东西，沉冤得雪，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那有什么可拍啊？真是闲得！”
程英琦想了想：“可能那些站姐本来在蹲守那个李……什么明星，人还没到，看见你也是眼熟的，就顺便拍了吧，像上次被张星冉站姐拍到差不多，都是意外。”
“那你俩为啥出这么多意外呢？！”程冕恂烦躁地怼过来一句。
程英琦不吱声了。
这一整晚先是和程冕恂过招如履薄冰，又被她表妹吓那么一跳心惊胆战，周谦瓴缓过神，恼火酝酿了一肚子，总要找个出口。
他缓缓呼吸片刻，张口涵着愠怒，威慑力的音色，有些冷：“程冕恂，你姐姐是成年人，你也不是她长辈，她正常谈个恋爱，又没违反人伦，你管不着吧？”
程英琦觉出气氛有变化，不再是两人幼稚的较劲。
她紧蹙着眉，下意识放下刀叉，双手交叠在一起，紧张得右手扣紧左手心，生怕他们一时冲动打起来，闹得难以收场。
“谈恋爱？”程冕恂往餐盘里扔下餐具，发出惊心的两声，转向程英琦轻蔑地问，“他是你男朋友？我怎么没听说？上次回家不说是录综艺的同事吗？”
程英琦胸腔泛起一股恶心。
程冕恂明知道她和周谦瓴未必走入婚姻殿堂也至少有些暧昧情愫，人与人的关系哪有那么泾渭分明？可他就非要挑开，把什么都毁坏。
她起了逆反心，没什么表情地扫他一眼：“男朋友，一块儿工作不方便公开，很难理解？”
程冕恂没料到她那么直接，一时没有应对的措辞，干脆避开锋芒，只针对周谦瓴。
他起身撑着桌面，阴鸷的眼神盯着周谦瓴，不容置喙道：“劝你别妄想，你要和我姐在一起，我们全家都不答应。我妈说过了，她宁愿姐在家当全职女儿也不会同意她嫁进封建倒退寡廉鲜耻的豪门去受气。”
周谦瓴脑细胞快烧干了，没理解自己家怎么就“封建倒退”、“寡廉鲜耻”，他没答话，坐着没动。
程冕恂一拳落空，下不来台，自找台阶对英琦说：“走了。”仍觉得气场不够，“我自己叫专车，不用送。”
程英琦已经站起来了，却没跟着往门边走，只觉得有点累，不想哄着无理取闹的人。
她倒是挺意外，程冕恂擦完嘴扔下餐布出门这几步路走得踏实，没有在中途倒地不起痛哭哀嚎请来120。
人长大了，还是有点进步。
程英琦未免担心，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了条打预防针的微信：
[冕恂晚餐喝高了，胡言乱语上了车，挺让人担心的，一会儿他到家给我发个消息保平安哦]
绿茶气息的埋线消息刚发出去，“咻”一声。
她感到腰被人从身后环住，暖热的触觉贴紧整个脊背。
“是男朋友了，说话算话。”周谦瓴在耳后呓语。
程英琦：“…………”
差点忘了，祖宗还有一个。
她挣扎着转过身：“这么说不是为了气他吗？小孩子真是太……”
话没说完，周谦瓴自己的手机在餐桌上引吭高歌。
没辙，只好先松开她。
接了电话，劈头盖脸又一通指责。
孟愿鸿打来的：“周谦瓴，你那恋爱脑能不能收一收？有大局观吗？又上热搜了，能不能别只顾着谈恋爱，不会真以为节目是恋综吧？炒恋情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我没有钱给你们撤热搜……”
“…………”好费力才接上话，周谦瓴自己都头疼，“怎么又上热搜？你们内地的热搜怎么回事？”
孟愿鸿：“上热搜六万，撤热搜六十万，你说为什么？”
周谦瓴：“…………”
他心虚地瞄了眼面前的程英琦，冲电话里的孟导含糊其辞道，“唔……先操作吧，晚点打给你，小钱。”
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