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吾宭和端王,自从皇后娘娘脱离队伍后,一待到天明,便片刻不停地朝溘州赶。
希望能在路途中,追上她跟哈仕奇。
因此大队人马几乎是在,二人放飞求救信的前后脚,踏入贼巢附近的区域。
旌锋营的哨探还是相当给力的,在侦查沿路情况的过程中,及时发现了挂在树梢顶端的“血书”。
用箭将其射下,呈到了卓吾宭面前。
小翠一眼便认出那撕掉的裙摆,来自娘娘临走时,化妆所穿的裙子。
顿时惊呼出口。
端王劝慰她先冷静,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摊开“血书”,只见歪七扭八地写着——
“我在……”
然后是一个血色大脚丫子印,后面是
“……山顶,速救!”
最下面还有个,跟苍蝇粑粑一样的“花”字,一看就是哈仕奇特有的标记。
营帐内,围在四周的十来人,全都懵逼了。
“脚丫子山”是哪座山?
其实,这是哈仕奇写完字后,不小心踩了一脚,因为血流淌到脚心,直接成了个大血印,把中间的山名给盖住了。
他自己并没注意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信给扔了出来。
端王一脸凝重,沉声问:“方圆百里,有没有跟‘脚’意思相近的山?”
众人茫然摇头。
“那跟‘脚’或‘脚掌’,发音近似的山名呢?”
众人还是摇头。
“或者‘脚丫’、‘臭脚’、‘汗脚’……类似的呢?”
众人:“……”
饱读诗书,自诩才思过人的端王,面对地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必然是一个高深难解的谜题!”
属下迷惑地问:“可是哈都尉他为何,不直接写明白呢?”
“问得好!必定是条件不允许,或者时间太过仓促,只能用脚丫子来代替。”
“王爷英明!”
对端王的看法,卓吾宭却嗤之以鼻,决定按自己的方式来找出娘娘。
他曾行军打过仗,当年也是精骑探马中的一员,对情报分析颇有经验。
叫来发现求救信的哨兵,详细询问了地点、环境,以及风向等等,大致推测出了“血书”的来源范围。
部队开拔到群山之间,从最可能的地方开始找起。
他们将人手全部撒了出去,从白天找到黑夜。
方圆十里内的几座山,都被他们找遍了,仍旧一无所获。
天色已晚,查探的人马陆续回营,带来的都是坏消息。
全部一无所获。
卓吾宭等人眉头紧锁,一众将官聚集在大帐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营帐中灯火通明,摆着一张长条大木桌,上面铺散着数张地图,供人研究参考。
卓吾宭背对后帐的帐壁,站在长桌的一头,端王在他侧首,其余人分立木桌两侧。
长桌另一端正对帐篷门。
不时有士卒进来禀报。
“回禀将军,第六队并无收获。”
“禀告将军,本队未发现娘娘踪迹。”
……
端王越来越焦急,以拳捶桌道:“娘娘信中的急迫,我们都能感受得到,怕是危在旦夕。若是不能尽快寻出方位,恐有变故!”
小翠连连哀叹:“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他们已经距离目标很近,扎营的位置更是恰巧,就位于贼巢所在的侧面山脚下。
而那座现在处于营帐后方的山峰,第一时间便已派人上去搜寻过。
只是贼人所处的位置,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山顶,而是隐在峰后一处山石凸起遮挡的斜角内。
探查的那队人,还要在天黑前赶去另外的山峰,所以匆忙间,没有发现贼人苦心伪装的隐秘巢穴。
夜晚的营帐内,等到派出的最后一队人,也回来禀报并没有结果。
众人顿时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小翠已经眼眸湿润,不停自责:“都怪我!我就不该让娘娘离队独行。”
端王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尽快想办法破解谜题,才是当务之急。”
卓吾宭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将掌心扣出血来。
“娘娘啊!您究竟在哪里?”
他忽地张开双臂,仰天悲呼:“苍天啊!只要能让我寻到娘娘的下落,我卓吾宭宁愿折寿一年。”
账内之人无不动容,皆被他的虔诚所感动。
“卓将军对娘娘,真是情深义重!”
“是啊!要说谁对娘娘最好,还属咱们将军。”
连小翠都惊讶地望向他,泪目道:“若娘娘获救,我一定把卓将军的祈祷,如实转告。娘娘必然感念将军的恩情!”
端王听到众人对卓吾宭赞不绝口,脸色越来越不自然,待到小翠表示,要将此事告知娘娘。
他终于不淡定了。
若皇后娘娘获救后,大家众口一词都说卓将军,如何为娘娘肝脑涂地,而自己却毫无作为,那铁定直接失去竞争资格。
想到这里,他也学着卓吾宭的样子,仰天伸手呼喊道:“苍天啊!若能叫娘娘平安归来,本王宁愿折损一年零一个月的阳寿。”
他比较相信因果循环这类玄妙的东西,轻易不敢乱发誓言,害怕真的应验。
今日破例赌咒发誓,也是被卓吾宭的举动逼迫。
但却不敢大幅增多,寿元损耗的年限。
因此只是抠抠搜搜,多说了一个月。
众人再次动容,连声夸赞。
“原来王爷也对娘娘,如此关心!”
“哇!王爷对娘娘的情意,不在卓将军之下,甚至更胜一分。”
小翠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含泪望过来:“王爷,您的虔诚之心,奴婢也定会转告皇后娘娘!”
在一片称赞声中,端王沾沾自喜,找回了丢失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