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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九)(1 / 2)

片刻后,两人坐在了酒楼二楼临街的桌旁。

洛屿点菜品时还不忘问询她的喜好与忌口。

景柠心下有些感动,即便被误解了成了人牙子,还愿带饥肠辘辘的自己吃饭,王爷不愧拥有着王爷的胸怀。

小二上了菜,景柠本盯着街上人流在看,洛屿动筷后,视线不由得飘到了他的身上。

取箸放箸、夹菜入口,一举一动间的贵气从容,即便是最为常见的凉菜也能叫他吃出正在品味宫廷御制菜品的错觉。此处似乎并非是人来人往的酒楼食肆,而是庄重森严的巍巍皇城禁宫。

要说为何美食当前,景柠却有心思魂游天外,原因无他——洛屿将四根筷子都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景柠不过提了两句当心菜中会有有心人下药,洛屿竟然听了进去,还贴心地表示:“姑娘所说的担忧不无道理,在下行走江湖多年,确乎领略过不少因掉以轻心而被人在饭菜中下了药,拐骗走了的事。”

“既然如此,在下便为姑娘代劳了。”洛屿浅笑着又向小二讨了壶醉仙酿。

壶盖掀开,酒香四溢,便是连热气腾腾的菜肴香气也掩盖不住,景柠的确有些馋了。

看出了她的坐立难安,洛屿眯起眼,浅酌几杯后讲起了醉仙酿的传说。

洛安城百年前遭逢大旱,土地龟裂、庄稼凋零。某日,一场以美酒祭祀的祈雨礼后,天降甘霖,其雨水之香醇盖过佳酿、清冽胜过山泉。

传言乃是雨神偶过此处,陶醉在了美酒之中,醉倒后施下甘露,润泽万物。此事流传开来,洛安城涌现众多酿酒匠,心心念念,欲将那世间难得一遇的甘霖滋味传世。

醉仙酿之要者,乃城外某古井之水。凡以此水酿酒,皆超凡入圣,尘世间其余美酒的香醇,皆不及它之万一。是以,洛安城当时有幸被誉为酒都。

不知是否因那段时日里到古井打水的人过多,那口井竟慢慢干涸。纵然酿酒的工艺犹存,在井周遭也另寻到了水源,却依然无法再现那勾魂摄魄之香醇,无法再令嗜酒好酒者狂乐而至、跋山涉水而来。

此后,洛安城诸多酒坊纷纷摘了牌匾转行他业,醉仙酿亦因此失传。不过近年来,有传闻称古井水已再次盈满,只可惜寻常人已无缘寻至。

末了,洛屿叹到:“即便是现今的洛安城,也仅有此酒楼一家能制出了。可惜佳人不解风情,不愿品这失传已久的美酿。”

景柠:“.…..” 堂堂王爷这么记仇的吗?

言出如水逝,虽然景柠觉得洛屿拿她方才的玩笑话刺她有些忒小气,但毕竟也是自己递出的话柄,便也只能勉强笑着受了,只盼洛屿不会赶尽杀绝到回了府也不给她饭吃。

许是那酒的确上头,洛屿讲得开心了,转头吩咐小二记了账,也没搭理景柠,自己拎着醉仙酿先行一步。

虽的确想品一品这醉仙酿的滋味,也仔细想想却也没那么想品——毕竟如今的她身无分文,身边更是个能佐证她身份的人都无,她做不出也做不到将账挂在洛屿名下。

景柠幽幽叹了口气,一人独坐桌旁,要了份酒楼的菜单翻阅起来。要说这酒楼位置也是极佳,和护国王府不过隔了条街,坐在二楼,便能将王府正门前的风吹草动看个真真儿。

看着洛屿进了府,看着几个人影上前敲了门,看着值班门房慌里慌张地跑进跑出,又看见了府里侍卫明火执仗带着那几位入了府,关了门。

景柠心满意足地起了身,剩下的热闹,是要身在府中才可得见的了。

*

马厩的侧门是大开的,景柠探进了半个身,和满脸急色的紫姐儿打了个照面。

和紫姐儿回到自己院的路上自然又少不得一顿满怀关切的数落。丝毫未给景柠插话探听消息的时机。

两人还未入院,就见王爷身边的大丫鬟沅芷守在门口。她带了王爷口信,请王妃到前院见面一叙。

书房里,景柠扬眉,未曾想又见到了李尔,分别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他已洗漱更衣,容貌焕然一新。

对方笑容灿烂地和她打招呼:“王妃娘娘,您和王爷出门一趟可错过了府上的晚膳。今夜厨房可是做了……哎呀,属下都忘了,王爷带着您必定是去品那招云楼的招牌了,传闻那里的厨子难约的紧,每晚招待客人也是订好了桌数的,像属下这样的怕是要约到抱孙子才能吃上了。您又怎么会可惜府上这些常年吃惯了的呢。”

“.…..”景柠发现这傻小子怕不是在装傻吧,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

“王爷勤俭的很,”景柠笑了笑,突然问道,“王爷可是戌年生?”

李尔点了点头:“虚岁当是,再过半旬当是王爷生辰了,王妃娘娘此时问这个,可是见到了什么准备送做王爷生辰礼了?”

“难怪,护食护得紧啊,”景柠自言自语一句,又冷笑一声,“是啊,铸铁公鸡献给王爷可是最合适不过。”

“是么?本王倒是不知,王妃何时还学了门铁匠的手艺,”身后的门打开,进来的正是沉着一张脸的洛屿,“不过礼物在心不在面,本王可就等着王妃亲手浇筑的铁公鸡了。”

“亲手”二字说的咬牙切齿,听得景柠手心已开始隐隐有了靠近烧红铁片后才有的阵阵灼烧感。

李尔跟着附和道:“公鸡可是至阳至刚之物,王妃娘娘不若铸个金的出来,象征着王爷与王妃情比金坚。”

景柠:“.…..”很好,这主仆俩是在这给她设套呢。

洛屿没有再计较拿他比作狗的“护食”言论,坐到了主座上,手中的硬物掷在书案上发出一声脆响:“说说吧,本王的腰牌,怎么会出现在了一个……流民的身上。”

他上午的几句吩咐就是做了个局,等着景柠回来将她也请进牢里小住一阵。

为了保全她的颜面,见天色尚早,他还专门领她去了酒楼,一来是拖到了月朗星稀行人稀少时;二来便是给景宁一顿“送刑宴”,吃饱喝足再进牢中,这可比昨夜他得到的待遇好到了不知哪里。

谁料到这丫头完全不领情,饭没吃就算了,连自己的贴身腰牌都能乱扔,天地可鉴,他听说“偷腰牌的贼”叫抓住后怀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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