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杨到了胖黄毛面前，笑着递上烟，“二位大哥还在这盯着呢？” 胖黄毛接过烟，瞅眼车，“县里事都办完了？” 刘天杨道，“办完了，不是等货儿，我早回去了，刘贵给我好几个电话催我赶紧回去。 可货没到，我回去也没用。 好不容易把货备齐了，我着着急急就往回赶。 以后这种破事，我再也不揽了。 大哥，你们若没事，咱们一起走，到了刘贵那，给你们炖羊肉。 现杀羊，绝对好吃。 就是现杀现炖，二位要多等会儿。” 看着刘天杨满脸堆笑的脸，胖黄毛也笑应，“今儿我们哥俩还有事，等不了，明天吧，告诉刘贵，明晚把羊给我们备上。” 刘天杨立刻道一定一定。 胖黄毛又往车看眼，“他呢？怎么又不下车？” 刘天杨立刻也往车看眼，笑应，“他输完液了，但医生说他现在还不能受风。 大哥挑理了，我现在就让他下车，过来见见大哥。” 刘天杨转身刚要招呼，胖黄毛一摆手，“行了，我就是问问，不能下车就算了。” 刘天杨松口气，连连拱手，“谢谢大哥。” 胖黄毛示意他走吧。 刘天杨转身走向车。 胖黄毛眼神不错地盯着刘天杨的后背。 刘天杨感觉到胖黄毛的眼睛盯着他后背，尽管如芒在背，急欲离开此地，但内心一个声音告诉他，镇定，一定要镇定。 因此尽管刘天杨心跳如鼓，脚步却不急不缓，很从容到了车前，上车前，还笑着朝胖黄毛挥挥手，“二位大哥，走了，明儿见。” 胖黄毛也笑笑。 刘天杨上了车。 看着车驶出功德坊。 瘦黄毛道，“胖子，这两小子没啥事，虎哥想多了。” 胖黄毛点点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虎哥这次就是打盹了，现在没事了，咱哥俩也轻松了。” 瘦黄毛笑应声是。 “现在去哪？” “都他妈站一天了，找个地方捏捏脚，明天吃羊肉。”胖黄毛道。 瘦黄毛道声好。 两人说笑着走向一家足浴店。 此刻，肖锋已离开小旅店，到附近一家药店买了些纱布药水，再回到小旅店，接到刘天杨电话，得到刘天杨平安离开县城的消息，肖锋大大松口气。 刘天杨两人能平安离开县城，说明黄毛的疑心已经消除。 明天见丁云的计划，也就更有可能成功。 给王亮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肖锋又和张亮通了电话。 一番电话打完，窗外已被夜色笼罩，肖锋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想着明天和丁云见面的情景。 丁云会提什么要求才能开口？ 各种答案从夜色中飘过。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第二天，肖锋从旅店出来，整个县城已经是喧哗沸腾。 作为经济不发达的一个区县，土县的喧哗虽然不能和海城相比，但夏日的街道上也是人流车流不断。 肖锋打了辆出租车，径直到了县中心医院，进了医院，肖锋按照昨天勘察的情况，直奔卫生间。 十几分钟后，肖锋再从卫生间里出来，头上裹了纱布，身上也有了药水的味道。 一看就是个因为伤病来医院求医的病人。 肖锋在门诊大厅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佯装等号，目光却飘向门诊大厅的正门。 凡是来医院看门挂号的人，都得从正门进入。 只要丁云出现，肖锋就一定能看到他。 肖锋的脑海里反复想着刘天杨告诉他的丁云特征，四十多岁，黑瘦，秃顶，因为腿已残疾，走路一高一低。 还有一个关键的特征，这是他们在电话中约定好的，丁云今天上身会穿一件黑白相间的条纹体恤，下身是纯黑的裤子。 现在整个门诊大厅里没有这样着装的男子，说明丁云还没来。 肖锋给刘天杨发条信息。 刘天杨很快回复，他已经和丁云确定过，无论结果如何，丁云今天肯定会按照商定的计划来和肖锋见一面。 看完回复，肖锋微微吐口气，静心等待。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门诊大厅的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丁云始终没有出现。 现在已经过了他们约定的时间。 肖锋如果还坐在原地等待，就会引起注意。 难道丁云临时改变决定，或者他出了什么意外？ 肖锋的心不由有些焦躁，刚要给刘天杨再发信息，身后突然被人轻拍一下。 肖锋顿时一激灵，本能抓住了身后的手，刚要加力，不对，身后的手很纤细，不是男人的手。 一回头，四目相对，肖锋愣住，站在身后的是王欣。 王欣也愣住，脱口而出，“真是你。” 肖字还未出口，肖锋一个眼色，王欣把话咽回，“你也来看病。” 肖锋笑应声是，“你也是？” 王欣点点头，“我有个朋友在这，她生病住院了，我特意来看看她。 她就在楼上。 你这是？” 王欣指指肖锋头上的纱布。 肖锋道，“我也是来看朋友，喝多了，磕了一下，没事。” 王欣轻嗯声。 “闪开，闪开。”门诊大厅突然被推开，两男一女从门外匆匆进来。 居中男子左手裹着纱布，纱布被血殷红，边走边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