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光复军,远处放哨的,近处站岗的,工作分配十分协调有序。秦婉初在说话时也默默观察着四周,光复军的数量至少在一百到两百人之间,以卫知光为首,一路严行密防,只怕自己能逃跑的机率不大。 其实让他们停下,也只能拖得了一时,这还是赌的庄清和在知道情况会追来的推测下。 不过秦婉初并不能认同卫知光的话,她冷笑:“卫知光,别给你自己找这么高尚的理由,阿和与荣渊一直在谋划起兵,我又怎会成为我哥的束缚?” “相反,在我看来,若真到了天下大乱那一天,我也许反而是你们光复军和天字军沟通的桥梁。”她也看了一眼卫知柔。 从她与卫知光语气生硬的吵起来时,卫知柔就一直悻悻地坐在旁边低着头,但是眼下的秦婉初也管不得她心里是不是难受。 “卫知光,其实......我知道你们费尽心机一定要带我走,不是我哥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大王,朱奕的意思吧。” 卫知柔猛地一抬头,忙道:“阿初,我哥也是军令难违,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理解我们的。” 也许是军令难违,但也正如卫知光自己说的,他不想留下任何后顾之忧,也是其中原因之一吧。 “朱奕所想要的无非就是传承图,如今,安浅那一张,我这一张,你们都已经得到了,我再跟你们去江原,对朱奕来讲也没有任何意义。”她苦笑道,“你又何必非要绑我去呢。” 卫知光望着天边升起的太阳,柔光微热,天色渐暖,他道:“你是修然的妹妹,我总不能得了图就将你扔到路边吧。” “......哥?”卫知柔瞪他一眼,哪有这么说话的。 卫知光更多的当然是为了秦修然,他很清楚唯一的亲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因为他和秦修然在际遇上有着某种重合,都被灭了家,都是只剩一个妹妹了,可以说卫知柔是他的全部。 诚然,秦婉初也是秦修然坚持下去的理由。 不过煽情的话卫知光并不会说,面对秦婉初的强硬,他只会更加强硬。 他道:“况且你熟知上安情况,不管是对天启帝还是儒诚王都十分了解,于我们也是大大有利,又怎能说你对我们的用途就仅是一张传承图呢。” “哥?”卫知柔急了,忙又对秦婉初道,“阿初你别信我哥的,我们真的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我哥他就是不会说话而已。” “还有,虽然我们是得到了庄安浅和你的那两张传承图。”卫知光却接着说,“但还有一张我们还没有得到。” 目光相接里,卫知光无惧无怕,秦婉初心里却是震了一下。 “我知道,谢家那张图,在你手里。”他说。 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昨晚卫知光就让卫知柔翻过秦婉初的身了,并没有找到谢云婳那张传承图。 秦婉初咬了咬牙:“你们怎能贪得无厌?安浅那张图和我这张图你们是怎么得到手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现在还好意思提云婳姐姐那张。” “兵者诡道,为大计,就算是用点卑劣手段,又何妨?” “哥,你怎么老是这样?”卫知柔上前推了他一把,“就算是集齐了四张传承图......” “也未必就真能得天下。”秦婉初接了下一句。 当年被传扬得最厉害的一句,就是得传承图者得天下,不然也不会事过多年,几代人里上唐皇帝都一直想要将传承图据为己有,甚至不惜先后对付其他三姓。 卫知柔和秦婉初对视了一眼,那种身负相同命运,又都无可奈何的情绪瞬间跃然脸上。 秦婉初无奈地往树上靠了靠,说来说去,她真正被绑走的原因还是传承图! 她冷笑:“这个朱奕还真是算无遗漏,但是他算错一样,那就是人心。就算绑我去江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交出谢家的传承图,你们休想集齐四图。” 卫知柔忙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别这时候逞强啊,我哥虽然话里无情,但他其实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朱奕大哥也是为了大计......” “知柔,我现在不想听你们作任何解释。”她摇头道,“除非你们现在放我走,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阿初......” 卫知光看着她:“这里距上安已是千里之外,我们一夜未眠的奔波你当是为了什么?就是防止庄清和会追上来,如今他显然是已经追不上了,但是就算放了你,你能自己回得去吗?” “那是我的事。” “那我们也不能放任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样我们回去怎么跟秦大哥交待?” “那是你们的事。” “阿初......”卫知柔抓着她的胳膊,一脸的无奈。 秦婉初看着卫知柔,说:“知柔,你可曾爱过?” 卫知柔愣住了,秦婉初接着说:“在你跟我说的有关你们兄妹的故事里,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恨的故事,所以你们没有尝试着去爱过别人,去接纳别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兄妹都能去试着爱一爱,你们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卫知光的眉头挑了挑,卫知柔也不说话了,秦婉初继续道:“我爱他,我不想跟他分开。如果知道天下既将大乱,那我更要陪在他身边,我想和他在一起,无论多难,都并肩作战,至少这样,在苦难里还会感觉到一点温暖,而不全然是痛苦。” “不要再说了。”卫知光厉声打断了她的话,道,“给你两个选择,现在上车,规矩的跟我们走不许再闹;或者我将你打晕扛上马车,你一路给我睡到江原为止。” “哥......” 秦婉初看着卫知光,心里慌起来,卫知光一步步逼近她:“我没有多余时间给你浪费,现在就选。” 如果继续昏睡,她就真的没有半点自主之权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