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茗回了叶府的当天晚上,赵楚平有些闷闷不乐,回到房间看着几个小妾缠上来的谄媚笑脸,再一想叶千茗看见她时的那种寡淡的表情,他越发来气,转身便又出门去了风月阁。 风月阁的靡香甜酒让他陶醉其中,美人的柔手香鬓渐渐抚去一天的恼意。深夜,站在风月阁二楼天字号房的窗口前,微风让他沉醉,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一点轻松快意。 低头,他从窗口看到深夜里安静的上安街市,没有了白天车水马龙的嘈杂喧嚣,没有了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一切都沉静的立在黑夜里。他还记得五年前的一个夏日,他也是站在风月阁的一间屋里,酒醉酣畅之后站在窗前独望上安之荣华。 那天他从窗上望下去正好望见一个少女经过长街,她的丫头小跑着跟在后头喊:“小姐,你真的不去秦家吗,听说这两天秦家去了好多说亲的,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明明小姐已经跟秦家大少爷定了亲了,他们竟然都是装着不知道。” “小姐,你真就放任他们撬你墙角啊,秦大少爷可是才中了榜首,才气冲天,名震上安,这时候不知道多少名门贵族抢着要呢。” 她回头看了自家丫头一眼,轻嗤一笑,这笑明媚娇艳,连带着回头的动作盈盈动人,赵楚平的心突然就跳快了两拍。 “这天下间最让我放心的就是修然了,他才不会看上旁的女子呢。” “可是......” “好了金铃,别杞人忧天。” 一只温柔手慢慢攀上他的胸前,从后面如缠树老藤一般抱住他:“爷,这么晚了你站在这儿想什么呢?” 赵楚平被拉回现实,冲抱着自己的美人笑了一下:“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刚才没收拾够?” “嗯......”美人娇嗔一笑,“爷总是那么坏,我可是听说了,你家那位今天回娘家了,是不是不用回家也没人管?” “就算她在,我不回去她也管不着我。” “那爷还等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赵楚平抱住美人,轻轻一扯便脱掉了她身上仅有的一件薄纱,反身将人压到榻边刚准备大战一番,门陡然被人踢开了—— 赵楚平怒从中来,看向门口,只见猎猎夜风吹得门吱呀翻响,一个戴着斗笠黑帽,披大长披风的蒙面男子踏步进屋,他全身都被一身黑装包裹得严严实实,只从黑色帷帽的缝隙间露出一双冲满杀气的眼睛来。 赵楚平立刻嗅到危险的气息,将怀里美人推到一边,感觉到来人的浓浓杀意,他赶紧站起身:“哪路英雄,报上名来?” 来人却并不说话,眼珠子看看他,又转向旁边早已吓得缩成一团的女子,随后又转回赵楚平身上。 他声音略含沙哑地问:“赵楚平?” “是。”他冷声答道,“看你是江湖中人,我......” 嘭—— 赵楚平的话还没说完,狠狠一脚正中膛心将他立即踢翻在地,他扭头捂着痛处看向来人,那人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又是一脚直接踏在了他胸膛之上,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了赵楚平身上—— 旁边的女子吓得哇哇大叫,正想跑出去,又被那男子一脚踢回了屋里,她只好缩在角落,眼睁睁看赵楚平被虐打成猪头,男子将他打得满身是伤,最后一手揪着他,一手揪着那女子,淡淡说:“去官府。” “......啊?” 大晚上的,赵楚平被半昏半醒的从风月阁拖走,全程被阁里的姑娘恩客们瞪圆了眼呆呆看着,最后被扔在了京兆尹府门前的石阶上,旁边战战兢兢跪着他风月阁的相好,而阶上是那个披风蒙面男正在咚咚咚的敲着官鼓...... 朝廷命官是不能去风月阁这种花街柳巷的场所的,因为有伤风化,有损上唐官员名声风貌,当然了,规矩是规矩,无数官员还是一窝蜂的往里面钻,你睁只眼,我闭只眼,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去举报呢,要知道连天启帝吃够了深宫内苑的海参鲍鱼,也还会微服出来讨点儿野味儿呢。 当然了,按照民不报官不咎的规矩,若是有民报了,官还是得管上一官,官员若真是逛花楼被举报者,按律是要打板子写检讨罚俸的,严重了还会掉级。 京兆尹感觉自己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大晚上的居然有人敲鼓状告赵家庶长子嫖,娼,官威不正,德性有亏...... 最令他头大的是明明是在大晚上,居然有好多不怕事的人随蒙面男子从风月阁跑到了府衙看热闹,怎么?美人的怀里不香,冷冰冰的刑堂反而更吸引人了?! 事情没到天亮就闹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赵家嫌丢人,自始至终没一个露面的,就算是京兆尹把请示递到赵家了,赵家主也只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没个回应。 京兆尹知道赵家主气赵楚平闯祸给家族抹黑,怒头上不想管;但赵楚平仍是赵家子,就算是庶出他小小京兆尹也不敢得罪啊,他一个头两个大,小心翼翼的在堂上训了几句,将人好生送回了赵府。 但是回赵府后,赵家主却没给赵楚平任何面子,当着赵家一大家子的面将他训了个休无完肤,最后不顾他早已满身是伤,继续家法伺候了半天...... 逛花街,玩女人,不是不可以,但是被人大半夜踢成重伤,又拖到府衙告官,弄得流言满天飞,名声扫地,这摆明了赵楚平就是得罪了什么人。 赵家主要他跪在祠堂好生反省。 整个件事情已然成了整个上安城里的笑话,太后都气得一天没吃下饭,毕竟但凡给赵家抹黑的任何行为,都会叫她寝食难安。 身为世家大族,有太后这个擎天柱撑着,赵家可以说从来没有过任何污点暴露于人前,此次事件几乎是把赵家的脸扒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 初闻此事,庄清和也惊得不敢相信,庄荣渊坐在儒诚王府花厅的椅子里笑得前仰后合,当晚他正好也在风月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