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初登上那条指定的船,洛儿一身素衣,头上也戴着白花坐在船舱里等她。看她这副为人戴孝的样子,秦婉初眉头皱了皱。 洛儿示意她坐下,又给她倒了茶水,笑着说:“姑娘还肯来赴约,真是令我意外。” “我那天说过的,再见面无论什么情况你我只会是死敌。”秦婉初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皱了皱眉,“我会来,自然是有接应的人,我还没傻到会再相信你的话。” 阿七带着好几个人就在旁边的一条船上跟随,若有不妥会立刻跳上来。 洛儿笑了笑,点头说:“我记得,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要告诉姑娘,最重要的还是......洛儿还想再见姑娘一面。” “你在为谁戴孝?”秦婉初问她。 洛儿抹了抹眼角,强自笑了笑说:“秦家。” “......”秦婉初心头一刺,莫名痛了一下,她别过头去。 洛儿说:“洛儿知道我可能没那个资格,可是请姑娘允许洛儿这么做吧,我知道我是个罪人,无论再解释些什么都无济于事......” “忏悔的话你在信里说得够多了。”秦婉初看着旁边的白玉花瓶淡淡道,“我不是来跟你谈感情的,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说吧。” 洛儿深深吸了口气,说:“好吧,崔季桓在暗中准备造反的事情,之前在菜市口抓普通百姓甚至用刑,其实都是他的私人行为,根本不是皇上的旨意。” 秦婉初垂着眼皮没有说话,这些庄清和早就查到了,但倒也证明洛儿没有在诓她。 “而且崔季桓已经跟江原的老侯爷取得联系,并告诉老侯爷这段时间不用跟光复军过于深入敌对,且战且退着等他的消息,待时机一成熟便要老侯爷在那边策应他,带着所有军队造反。” 这倒确实是个好计策,秦婉初想,崔季桓在这边可以联络河中侯这些年在朝中积蓄的所有力量,而老侯爷那头有现成的军队,只要一声令下,相信以老侯爷的魄力,完全有能力让军队倒戈,到时两头相夹,又是一支不逊色于光复军和起义军的队伍......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秦婉初问。 “崔季桓对我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跟下属布属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我。”洛儿说,“姑娘我知道你也恨天启帝,你也一定不肯与天启帝同流合污,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希望我的这些消息能够对你有作用。” “可就算是这样,没有实证光凭你几句话我也无法扳倒崔季桓啊。”秦婉初说。 洛儿赶紧拉过她的手,用食指腹在她手心划着些什么,一边划她一边说:“以姑娘的聪明,一定会找到这些证据的。” 秦婉初感受着手心洛儿写下的字,她怔了怔,洛儿的表情有些奇怪,她问:“你在信里说你已经完全脱离了侯府,是怎么回事?” 洛儿耸了耸肩:“今天过后,洛儿就彻底自由了。” 她的笑显得有些苍白,秦婉初皱了皱眉,洛儿紧紧握着她的手又问:“姑娘......王爷他,对你好吗?” 秦婉初抽回手站起了身:“若无其他事,我就走了。” “不过看姑娘的状态,王爷应该是对姑娘好的,这样我就放心了。”洛儿坐在那里仍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秦婉初转头看了她一眼,洛儿笑了笑:“姑娘就这样走了,难道不想亲手杀了我吗,杀了我也算是为秦家,为谢家报仇了。” “我是很想杀你。”秦婉初走回去一掌狠狠拍在桌面上,瞪着她,可随后眼神又缓和了下来,她闭了闭眼说,“算了,从此以后咱们互不相干。” “姑娘。”洛儿站起身双手递给她一杯茶,“让洛儿以茶代酒,最后敬你一杯吧,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主仆情谊。” 秦婉初看着那杯茶,眸光闪烁。 洛儿笑了:“你怕我下毒吗?” 她确实怀疑,洛儿便放下那杯茶,将自己面前的茶重新递给她:“那你喝我这杯,只是望姑娘给我这个薄面,好吗?” 洛儿今天告诉她的这些消息确实都是真的,而且若洛儿写给她的地址是真的,那扳倒崔季桓指日可待。 秦婉初端起桌上那杯茶说:“无论你之后要去哪里,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碰到了。” 洛儿看着将那杯茶仰头饮尽,她也将手里的茶喝掉了,端着空杯她苦笑一声:“不会了,再也......碰不到了。” “好,好好。”突然,屏风后头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崔季桓,斜眉吊眼地冷冷看向秦婉初。 秦婉初一怔:“崔季桓?这,这果然是你们的计。” “姑娘快跑。”洛儿大声喊了一句。 秦婉初转身朝门外跑去,但崔季桓显然动作更快,啪的一声大手掌拍在门上,拦在了她面前:“秦婉初,来都来了,你以为你还跑得了吗?” “让开。”秦婉初从袖底掏出了长剑,指向他,“外头都是我们的人,你该不会以为我真会只身前来吧。” “就算全是你们的人又如何?”崔季桓冷笑,“外头也一船我的人,他们现在早就打起来了。这一次跟上次你在侯府可是截然不同的情况,庄清和救不了你了。” “你什么意思?”秦婉初侧耳倾听,这才隐约听到外头确有打斗和落水这些声音传来,只是他们这只船不知是不是被崔季桓处理过,隔音太好了点,外头恐怕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而里面想听清外面的动静也十分困难。 “刚刚你喝的茶水里,有毒。”他冷笑着说。 秦婉初转头瞪向洛儿,洛儿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秦婉初一惊,本能的跑了过去抱住她:“洛儿?” 崔季桓也怔住了,他疑惑地看着洛儿,洛儿抓着秦婉初的手气息奄奄地说:“姑娘对不起,他想杀你,所以......利用我约你,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