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镜湖是江原郡一个非常有名的景点,海阔天平般的一个椭圆形湖泊,两面环山,一面接城,一面接河,木桥连接中心有一座华丽的八角亭,是观景的绝佳地点,名中心亭。 每年都有无少年少女们在亭中互订终身,期许未来,中心亭的各个角沿下也是挂满了系着红绸的木牌,上头都是有情人的名字。 夜暮四合,天色渐暗,中心亭已经没有游人,湖上也几乎没有游船了,远远近近只有那些高低不一的荷叶在晚风中摇曳,似乎在摆弄着傍晚人微蜘蛛精焦躁的心情。 卫知拿着那束玫瑰花到了亭边,却见亭子四周都用帷布遮了起来,她只隐约看见亭子里有个人影在晃动,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到来,亭子里的人突然弹起古琴来。 悠扬动听的旋律慢慢飘起耳朵,似乎连满湖的荷叶荷花们都随之翩舞起来,卫知柔也一时恍了神,但随即她回过神来,看了看手里的花,又看了看亭内那个人影,她微一咬:“大王好兴致。” 琴音陡停,弹琴的那双手顿了一下。 卫知柔说:“花我就放在亭子外面了,我也不进来了。本来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清楚的,以后你也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有这闲工夫不如都花到如何振大光复军的事情上。” 亭子里的人没有说话,卫知柔以为是自己话说得太难听,他不高兴了。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继续道:“我知道我哥还有光复军很多人都希望我们两个能成亲,但是大王你知道的,我现在没有成亲的打算,最主要的是我对大王丝毫没有儿女之情,如果就这样嫁给你,对你不公平。” “大王还是另择良人吧。” 卫知柔转身打算离开,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折身又说道:“这件事我也会跟我哥解释清楚的,我不想光复军里再对我们之间有所误会,更不想大王的亲事因我而被拖延。” 要是往常朱奕早就拱起火来非要跟她讨一个说法不可了,可今天却沉默得出奇,卫知柔望着亭内的人影一时觉得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转身走了。 “站住。”果然,亭子里的人说了话。 卫知柔转头看向亭内。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卫知柔怔了怔,“没有,我说过了,我没有,这是两回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虽然嘴上拼命的否认着,但否认的同时,卫知柔却又不可遏止的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模样,甚至迷迷中错觉亭子里说话的朱奕声音都跟那个人如此的相似。 “真的没有?”他挑开帘子,斜着头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她惊忡当场,一时难以回神,重闭了闭眼再睁开,却发现站在眼前的还是庄荣渊,她一度觉得自己是眼花了,庄荣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江原呢。 难道是太想他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卫知柔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庄荣渊却看出她想逃之势,立刻冲上去拉住了她,语气三分俏皮里又略带两分戏谑:“真的没有?!” 再次发问,他看她的眼神柔得能化成一滩水,就像眼前这片怡镜湖一般,深不见底,她重重跌进这片湖里,一时失了方向,起伏激动的胸口难以明状的心情令她一时分辩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这次确定眼前的人真真实实就是庄荣渊。 他拉着她进了亭子,她一时像个牵线木偶任由他摆布,赴到坐下她才望着旁边那把古琴说:“你居然会弹琴?” 庄荣渊给她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好歹也是出身皇室,难不成我在你眼里当真那般不堪?”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别过头去,想到刚才自己自顾自说的那一大篇话,一时有些难为情起来。 “我想你了。”他笑着凑到她面前,声音压低在她耳边厮磨,“小柔柔,我想你想得病入膏肓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就悄悄跑来看你了。” 卫知柔赶紧起身避开了他的接近,她哼声:“病入膏肓?我看你活蹦乱跳的好得很。” “相思病,看到你自然就痊愈了。”他嘿嘿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听我的话,不会嫁给那个朱奕的。” “我不是因为你的话......”卫知柔看向他,可是立刻又错开了眼神,跟他嘻皮笑脸的对视需要很大的勇气,她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道,“刚才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是不会嫁给朱奕,但不是因为你,所以,我也不会......接受你的。” “我已经反了上唐,天字军驻扎在云河州......” “这些我都知道,又不是什么新闻,真当我们光复军都是吃白干饭的,一年前发生的事还用你现在来说。”卫知柔哼气,“总之跟这些都没有关系,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庄荣渊陷入了一阵沉默,他的无语令卫知柔一时有些难堪起来,因为最怕空气忽然沉默,她扭头便要走,庄荣渊才缓缓开口:“你当初离开一声不吭,不辞而别,我伤心难过了好久。” “......”卫知柔心头忽然一阵刺痛,其实当初她是要向他辞行的,好歹才受了他的好,从他手里拿了传承图。可卫知光绑带秦婉初的计划太突然,她也是临到头才知道的。 庄荣渊看着她说:“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没有。”她立刻马上,大声否认。 可眼神闪烁,心虚到要命。 庄荣渊这么直直的盯着她,像是一眼直望进了她心底,她觉得自己这一瞬间像没穿衣服一般站在他面前,什么都是叫他这眼神给看穿了。 “总之我把话撂这儿,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娶,如果你不肯嫁给我,我就一辈子打光棍;如果你要去嫁给别人,我就把你要嫁的那个人杀掉,直到你只能嫁给我为止。”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卫知柔皱紧眉头。 “对,我就是丧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