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冷霜,给密林镶上一层薄薄的透明的雾气,冷罩之下却是浴血奋杀,刀光剑影里,鲜血喷涌,连带着天空那轮弯月也被染透,惊飞的深夜熟睡的那些鸟儿,扑楞着翅膀远离这杀戮战场,只飘下几片羽毛。 羽毛落在林舒望染满鲜血的刀刃上,很快就结束的杀伐令他有些不可思议,本以为对方会派更厉害,再不济也是如他今晚所带的这些人一样,不是死士就是专门训练的强力兵者,可倒在血泊里的十几个人却根本没有这些能力。 那战斗力估计也就比普通士兵强一点吧,旁边有个蓝衣蒙面者还在血中挣扎,显然是想用最后一丝力气逃跑,林舒望低头将刀架在他脖子间,他露出惊恐的眼神来,林舒望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将,将军饶命。”对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我们知错了,人都被你杀杀完了,能不能,放放我走吧。” “谁指使你来的。”林舒望并不理会,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那人哭了起来:“没没人指使啊,我我们就是想盗墓而已。” “......”四周一片寂静。 他说:“儒诚王安葬其侧妃的时候半个上安的人都看见了,他几乎把整个家当都给这位侧妃陪葬了,我们,我们是专业盗墓者,自然就盯上了这个新坟,是是我们错了,没想到儒诚王对这位已故侧妃如此爱重,竟然派重兵把守,我......” 哗—— 只听刀刃划过脖子带起的声音,鲜血喷出,那人应声倒下,彻底绝了气息。 就算只是普通盗墓者,那也只能怪他们今晚运道太差,林舒望是绝不可能让今晚闯进这里的任何人活着离开的。 “怪不得这些人武力平平。”旁边的下属们一面收起手中的武器一面冷笑起来,“结果只是盗墓的。” “别掉以轻心。”林舒望并不打算将这一次当普通的有惊无险,他沉着道同,“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会闯进来,加强周围的防范。” “是,将军。” “把这些......”林舒望看了一眼那被扔在地上的那些盗墓工具,“带上拿回墓地去,也许复原墓地用得着,至于这些人的尸体......留一小队人,将他们立刻运出城去处理掉。” “是。” 很快各司其位,林舒望为防万一让一队人驾着马车先行离开,他带着其他人善后,好在除了那队盗墓者带来的虚惊一场外,直到子时初他们离开,都没有再发生任何的意外。 子正时刻,秦婉初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醒来,虽然马车拉明垫了软被,林舒望也算是细致周到了,但秦婉初还是被不平的山路巅得五内翻滚极不好受。 她头脑有些涨昏,她很清楚这是假死药的后遗症,她在马车内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水袋,赶紧喝了点水,这才好多了。 她挑开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深夜,这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两边暗影幢幢,头顶清月冷辉,寒气侵袭遍身,她有一种立刻进入了冬天的错觉。 她知道这是在去往云河州的路上,这一夜应该会一直赶路,不会停下。 不过,初初醒来的她还是有些不适,她出声叫停了马车,挑了帘子下来,旁边一行人都立刻朝她跪了下去:“拜见侧妃。” 秦婉初看他们腰间暗器,知他们都是庄清和一手训练的罗生手,她摇头:“自此再没有什么侧妃了,都起来吧,我就是头有些晕,想停一下,顺便问一下我们到哪儿了?” “全州边境。”身后传来林舒望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林舒望已然下了马来,也向她跪了下来:“林舒望拜见......” “林将军快起。”这个人的拜她是断断不敢受的,忙伸手将她扶起,“没想到此次来接应我的会是将军。” 见她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林舒望不由得心生摇曳,一时间觉得是这一整夜的疲累全都消失不见了,他忙低头道:“幸不辱命,不过还未到云河州之前都不能掉以轻心。” 她点头:“这一夜辛苦你们了,应该是极不容易吧。” 她很清楚这一晚需要的是多方配合,若有半点差池,她醒来只怕是在黑洞洞的棺木之内,其实她也在这之前害怕过,害怕醒来时因计划失误而没有出来得到,不过现在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林舒望摇头:“王爷计划周密,未有半点错误,这才让我们行动起来毫无阻碍,只是多的话还是等到了云河州再说吧。” 秦婉初点头:“你说得对,给我一辆马吧,将这马车弃了。” 如此确实会快很多,林舒望却皱了眉头:“侧妃,你刚醒来,身体若没适应就不要勉强,其实我们......” 他想说只要出了上安,他们应该都是绝对安全了,不用真那样赶的。 秦婉初却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们每个人身上都负了重,应该都是我那棺木内的陪葬吧,那些已经够重了,还要顾全我与马车,实在辛苦,我又不是不能骑马,如此大家都简单些有何不好。” “不好。”突然身后一个下属忙不迭跑过来,“将军,后方探到有马匹正以极已对的速度向我们靠近,不出稍时必会碰上。” “多少人?”林舒望忙问。 秦婉初也一时紧张了起来,居然有人追上来了,是发现了吗?那庄清和呢,若是事情败露,天启帝岂会放过他。 “......”那下属陷入一阵迷茫,也不太确定地望向林舒望,“好像只有一人。” “......?”林舒望怔然,啥。 秦婉初:“......若是追兵这就说不过去了,再探。” “是。” 林舒望扭头爬起向秦婉初:“我立刻给你卸下马车的马匹,我们速速离开,不管是一人还是几十人,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