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荣渊给秦婉初夫妇专门准备了宅院,不过因为秦婉初只身前来,便临时住在了庄荣渊的府里。 本来秦婉初也并不想麻烦庄荣渊的,但恰好在秦婉初到达云河州的第二天,庄安浅发了病,云河州这边的大夫对小郡主的病症一直束手无策,前次还是沈玉华从秦婉初处带了药方回来,庄安浅的病才有所好转。 秦婉初在庄安浅的房间内忙碌了一整个上午,进进出出配合她工作的下人们无不尽心竭力,庄荣渊一直站在院外盯着这些端盆递水的下人们来来回回,没有离开过。 叶千茗得到消息也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过来,她昨夜就听闻秦婉初到了,本来以为今天能好好相聚一场,没想到碰到庄安浅发病,说起来秦婉初都没能好好休息一下。 “郡主不要紧吧。”叶千茗问。 庄荣渊只是紧皱着眉头盯着那扇人来人往的门,他摇头,虽然秦婉初来了这对庄安浅而言是好事,但他也很清楚庄安浅的身体情况,秦婉初也未必真能解决,否则前则的药方就不该这么快便失效。 “王爷也不要过于担心了,有阿初在,想来必不会像前几回那般......”叶千茗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庄荣渊的神色越发黯淡了。 正这时秦婉初解着手腕上的绑带走了出来,听见二人的谈话,她问:“安浅已经这样发病好几次了吗?” “她没事了吗?”庄荣渊问。 秦婉初点了点头:“暂时控制住了,高热也退下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等她苏醒了给她喂一次药就行。” 庄荣渊深深松了一口气,又问秦婉初:“五嫂,你可有把握治愈她?” “......”秦婉初沉默了一瞬,面露难色。 叶千茗忙道:“阿初昨晚到得晚本来就没怎么睡觉,这一大早上的又神经紧绷的治病救人,王爷且让她先歇歇,容后再慢慢议吧。” 庄荣渊点头,道:“也是,是我太心急了,那五嫂好好休息,我去前面议事了,大臣们还等着我。” 鹿台之行在即,想来庄荣渊也有无数事情需要处理。 可纵是如此,庄荣渊仍愿浪费一整个早上守在这里,确保庄安浅无虞后才肯离开。 秦婉初叹了口气,她说不清这到底是谁的劫难,可是他们四姓里头,并没有一个是好过的。 庄荣渊进屋里看了看躺在床上还满头大汗的少女,又吩咐下面人仔细照顾,这才去了前院议事厅。 “阿初。”庄荣渊走后,叶千茗才拉住她的手,想说一句终于又在一起的喜悦话,但眼下秦婉初显然并喜悦不起来,她只好转而道,“既然郡主没大碍了,你也赶紧先去休息一下吧,可别累坏了自己。” 秦婉初摇头,示意自己现在其实也根本没有半点睡意。二人回到庄安浅的屋里,由着下人们照顾庄安浅,叶千茗让人摆了饭食上来,秦婉初倒确实饿了,一边跟叶千茗用饭,一边问她:“刚刚你说她常这样发病?” 叶千茗望了一眼隔帘内此刻安静沉睡的少女,她点了点头:“说起来也是奇怪,以前在上安的时候她未曾这样,便是偶尔精神不济,也断断不会......” “和我说说她发病的情况。”秦婉初追问,“是每次都如这般,高热不退,卧床不起,满口胡话,如人在弥留之际的模样吗?” 叶千茗点头:“差不多吧,有时候严重时还会浑身抽搐,甚至有一次都口吐白沫了,把王爷吓得......冲着满屋的大夫吼,要是救不活小郡主,全都去陪葬。” “不过也好在你给玉华的那药方,她最近其实好多了,虽然也常常精神恹恹的,但发病的次数减少了,这次倒算是比较严重的一次了,好在老天有眼,正好你就来了。” 秦婉初的脸上表情却是一滞,她没有叶千茗眼底的那股子庆幸,反而有些恐惧,她盯着面前那碗排骨汤愣愣的:“怎么会突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从前的药也都不管用了?” “好像是这样,听说大夫每次给郡主换一种新药便能管上几天,但要不了几日那药便没什么效果了,你拿来的那张药单还堪堪管了这么久,就好像......好像......” “她的身体对药免疫了。”秦婉初抚着额叹了一声,“她从小就吃药,吃了愣多年的药,对任何药物只怕就免疫了,新药也许会在短时间内有一定效果,但并不能长期抑制其身体里的病症及毒素。” 叶千茗听她这么说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那岂不是什么药都不会有很好的效果。” 秦婉初捏着筷子陷入了沉思,她说:“安浅来了云河州之后可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你别提这个了。”叶千茗双手一摊,说,“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她还挺开心的,反正好像对她来说能跟王爷在一起就没什么不好的,而且还跟着我一起到城外施过两回粥呢。可后来渐渐的她就不怎么高兴了,据王爷说她不太喜欢云河州,这儿没有她熟悉的地方,没有她比较交好的人,总之情绪一直就很低落。”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慢慢开始有了发病的迹象。” “你怎么知道。”叶千茗一怔,“难道说她发病跟她的情绪有很大关系吗?” 秦婉初点头:“曾有大夫断言过,她活不过二十八岁,而今年她已经二十二岁了。” “......”叶千茗一阵喉头发干,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好。 “一来,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二来她身体状况随其情绪波动也会产生变化;三来,离开上安也离开了岁和寺后那口精心为她打造的寒潭。所以才导致她一直缠绵病榻,数度发病。” “有法子根治吗?”叶千茗握紧她的手,也问了和庄荣渊同样的问题。 秦婉初叹了口气,说:“千茗,我知道大家都是舍不得安浅,而我只会更舍不得,我想荣渊应该也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内情,即便是对大夫发火也于事无补,所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