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成几乎是屁滚尿流地回到云河州的,崔季桓只留了他一人命,一路回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沈玉华瞧着哥哥这窝囊样,不免哀叹。 而就在庄清和这边得到庄安浅陷入危机的消息之同时,联军已经浩荡抵达上安城外,气势恢宏的安营扎寨,好些叛军首领也都在相继赶来的路上,势必想要在此战上夺得头功。 而也就是这时,庄荣渊也得到了庄安浅被抓的消息,随箭附来的是崔季桓的一纸威胁:若想庄安浅活命,自动退出联军,带上秦婉初与卫知柔二人,来岁和寺换人。 同样的话,沈玉成也带给了庄清和。 庄清和瞬时折断了手中的毛笔,目露凶光:“他好大的胃口。” 不仅要天字军承诺叛出联军,还要天字军交出秦婉初,甚至不属于天字军的卫知柔也要他们想法子带过去,分明就是想要夺传承图。 天启帝死了,天启帝手中的三张图自然归崔季桓所得了,可是崔季桓应该只需要卫知柔那张才对,何以要秦婉初,是他也发觉了秦氏那张图是假的;还是他对秦婉初一直有所企图...... 总之不管是什么,都不得不说庄清和这次陷入了为难,庄安浅的命就是庄荣渊的半条命,非救不可,但是联军已抵城下,断难再撤,天字军也绝不可能这时候叛出,眼看唾手可得的成功岂能便宜他人。 乱世战场之内,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此刻的联军,安知下一刻不会转变会敌人,天字军已是无回旋之地。 再者,卫知柔也是一个麻烦事,便是他们能赶去岁和寺接应,光复军又怎肯在此事上相与...... 秦婉初第一时间飞鸽传书给了秦修然,他们兄妹一直有独立来往的方式,不管成与不成,她都一定要想法子救庄安浅才行,哪怕是求卫知柔,也要把她求过来。 崔季桓说只给他们三天时间。 是了,从云河州出发抵达岁和寺,只需要两天半。 他们不敢耽误,无论事情演变成什么样,如今都必须立刻前往岁和寺。 庄清和与庄荣渊第一时间联系了,二人于第二日在上安城外的一处临镇交接的桥边会面。 庄清和只带了秦婉初来,他说:“云河州有叶老将军坐镇守护,应该不会有问题,安浅的事情必须速战速决。” 庄荣渊深吸了一口气,他说:“昨天夜埋在联军便已得到了消息,知晓了安浅在崔季桓手里,也知道崔季桓对我的威胁,几个联军将领纷纷找上我,无非都是些大道理,什么大局为重,一人之生死无关紧要。” “什么箭在弦上,希望天字军不要做那个有损军队气士的人......”庄荣渊咬牙,“一字一句都是在劝我要拎清楚,这时候舍小保大才是正确选择,安浅一人之命根本不足跟整个联军的行动相提并论。” “天字军不能叛军联军。”秦婉初说,“不过,我们可以以这件事为由,先犹豫两天别出战,让其他联军先出战吧,一来给我们抢救人的时间;二来也算是对联军的一个交待。” “阿初说得对,我们必得速速救出安浅来,这样,天字军在联军中才能行动无阻。” 庄荣渊看向二人:“你们......不打算像他们那样,劝劝我放弃算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秦婉初往他肩上打了一下,“安浅是谁,怎么可以不救。” 庄荣渊眉头紧锁:“谢谢你们。” “如果被抓的是阿初,我只怕会比你更抓狂。”庄清和说话间伸手轻轻搂住秦婉初的腰。 看这二人这般模样,庄荣渊便知应该是和好如初了,他点了点头:“可是崔季桓要五嫂和柔柔去换......” 这也是根本行不通的。 “他做梦。”这时,远处青石板传来马蹄声,却是谢云昭踏马而来,到得近前他翻身而下,朝着三人行来,“此事不宜过于声张,最好快速又秘密的解决,才不致影响到大局。” 一路行来,他的眼睛都盯在庄清和搂着秦婉初腰上的那只手上,大概也因为他的出现,庄清和搂腰的手越发的紧了紧。 他已经丢掉了那块铜面,望向秦婉初时,满眼如水的波纹似有说不完的愁绪,秦婉初也怔怔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庄荣渊惊讶地问。 谢云昭是抗了李沛之的命令逃出来的,大战当前,他本是要上战场的,也是起义军的一员重要大将,可却临阵离开,李沛之已经气得鼻孔冒烟了,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庄安浅是死是活他不在意,可是崔季桓指名点姓要秦婉初去换,他知道秦婉初必来,若有危险,庄清和一个人是不是顾得过来?想到秦婉初还没有亲耳听他好好解释隐瞒她身份之事,他心里就内疚难过得要死。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丢下她了,联军里可用之大将数之尽,此次便少他一人也不算少吧,大不了事后他回去接受军法处置,绝无怨言。 不过这些他并没有说,他只道:“这次让我陪你们同去解决此事吧。” “荣渊离开联军,天字军以林舒望为命是从。”庄清和说,“这已经是我们的下下策了,你还离开起义军,联军们只怕......” “不过是走了两个人而已,那近二十万的大军还立在那里呢,可用之人数之尽,何需操心。”谢云昭却道。 正这时,一只信鸽飞来稳稳停在秦婉初肩头,秦婉初熟稔的拆解下它脚上绑着的小纸卷,看罢她眉头紧皱成一团,庄清和忙问:“是你哥的消息?” 秦婉初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朱奕也知道了,他今早一抵达联军中便将我哥和知柔都严密看管了起来。” “......” 朱奕的行为在情理之中,一时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秦婉初又说:“我哥用尽了办法,朱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