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两名罗生手所言,按计划今晚卫知光是会将朱奕灌个大醉的,不出意外不到半夜朱奕应该是不会揭盖头,也就是说子夜之前也许朱奕都不会发现新娘被调换的事情,当然了即使是他现在已经发现,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因为卫知柔已经平安的进了云河州。 庄清和到庄荣渊府上时,庄荣渊正在对两个谋士生气,似乎是军事上的一些小失误,但庄荣渊的脾气却格外地大。 庄清和刚推开门,就差点被一只茶碗砸到额头上,还好闪得快,看着脚边碎了一地的瓷器,他笑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找郡王有话说。” 也算是给两位谋士解了围了,二人如蒙大赦赶紧走了,庄荣渊瞪着他:“你快一个月不理事了,怎么,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是天字军的一份了了?” 这语气可真够冲的,要不他是个男人,庄清和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来月事了。 “我是来跟你说好消息的。”庄清和挑了下眉头,在他旁边的椅子里坐定。 庄荣渊白眼一翻:“庄清和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吃过早午饭就带着五嫂出门溜达去了,是,你们和好了,你们感情深厚,天天腻歪,不是,你至于还跑到我面前显摆吗?” “知道我们今天去了哪儿吗?” “我管你去了哪儿。”庄荣渊将手一扬,“你赶紧滚,否则别怪我治你一个松懈怠慢的罪。”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一个多月来庄荣渊也都是由着庄清和的,他什么事都没管只一心扑在秦婉初身上,庄荣渊从未因此而真正罚过他。 “我们把你娘子接过来了。”他说,“你要不要放下手头的活去看看她?” “呵,接我娘子,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有......”庄荣渊提着毛笔任由墨滴在了手边的宣纸上,他怔住了,看向庄清和。 庄清和对上他疑惑地眼神,点了点头。 卫知柔哭得双眼微微红肿,倒在秦婉初的怀里几欲爬不起来,她捏着怀里那些银票,这些足可让她安稳乐闲的过下关辈子了。 她说:“我哥什么都给我了,他什么都没给自己留。” “按照你刚才跟我说的计划进行,想来朱奕即使发现了真相也不会过于为难他的,毕竟退一万步讲,光复军还得靠他呢,朱奕不会傻到把他怎样。”秦婉初劝道。 卫知柔捂着半边脸,只是哭,抽噎不断:“我我知道,可我就是,就是难受。要不是为了我......我哥不至于走这一步的,我......” “可他也不能看你嫁给朱奕啊,已知那人不可托付,难不成还让你往火坑跳不成。”秦婉初拿帕子给她擦着泪,“好了,妆都哭花了,本来美得不行,如今要成小花猫了,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平安无事,不就最好了吗。” “柔柔,柔柔——” 大老远的,庄荣渊的声音便飘了进来,秦婉初听着那声音一遍遍在响起,由远及近,又变远了。 她叹了口气,起身去打开门,冲着已经从院子门前跑走的那人人背影喊道:“回来,人在这里。” 庄荣渊又风风火火跑回不,一把推开秦婉初冲了进去,被差点推翻在地的秦婉初:“......” 庄清和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秦婉初耸了耸肩:“没事,我们去前厅吧,让他们好好说会儿话。” 庄清和点头,二人便相携离开了。 庄荣渊冲进屋,卫知柔还在擦眼角的泪,看到真的是她庄荣渊整个颗心都最要跳出来了,奔上去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深呼吸,深呼吸...... 卫知柔任由他把着,才告诉自己不要再哭了,这一刻泪水还是忍不住又流了出来:“阿渊......” 庄荣渊捧着她的脸,激动地说:“是你吗,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卫知柔点头:“是我。” 庄荣渊不顾一切的咬住她的嘴唇,一路探进去一顿猛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热烈的泛滥出来,全数发泄到了卫知柔的身上,他的手掌伸进她满头长发里,肆掠的吻激烈而狂热...... “嫁给我,我要许你一场盛世豪嫁,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卫知柔是我庄荣渊的女人。” “好。” 只是相比天字军这边的浓情蜜意,光复军那头自然就是寒若冰霜。 卫知光想将朱奕灌个烂醉的计划失败了,因为不管是卫知光的酒还是旁的哪个属下的酒,朱奕今晚都只浅尝辄止,他把话也说得很明白:“孤今晚可不想醉,新娘还等着孤呢。” 所以朱奕进了新房没多久便传来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人来传卫知光去见。 卫知光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夜已经深深的覆来,卫知柔也早就安全了吧。所以他轻笑了一下,也无所谓了。 除了卫知光之外,其他几位重要下属也都被召去了新房,大家都一脸懵怔,新婚之夜,主子把他们都叫去新房却是为何。 但当看到床边坐着的那个瑟瑟发抖的陌生女子时,大家顿时就都明白了。地上砸了一地的东西,那红盖头也醒目的掉在床边。 朱奕抽了把长剑在手,剑尖直指卫知光:“你们兄妹真是在孤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啊。” 这一刻满屋站着的人都看向了卫知光,卫知光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盯着那陌生女子也是一脸的懵怔,直道:“大王明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知柔呢,知柔在哪?” 后面两句话是对着那陌生女子说的,女子只是缩在床上一角,大气也不敢出的摇着头。 朱奕哼声:“不要白费力气表演了,她是个哑巴。” 朱奕早就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将女子狠狠盘问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当然了,一个哑巴要在这样的乱世求存很艰难的,更何况她还有年幼的弟弟,病弱的祖母需要照顾,是以当卫知光承诺给她这场生死不明的戏码,而筹码则是用她弟弟与祖母一生平安顺遂来换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很清楚,她唯一要做的只是摇头装傻,再时不时挤两滴泪就可以了。 卫知光急急摇头:“大王你相信我,我既然已经让知柔上了花骄又怎么可能会让她逃走,一定是她,你知道的她一直不肯......定是她暗中自己策划的。” “怪不得今天卫姑娘出阁前府里闹得鸡犬不宁。”有谋士在旁边说道。 卫知光赶紧接上这话:“是了,我就说怎么今天这么怪,什么乱事都挤到一起,定是那丫头暗中搞的鬼,趁乱鱼目混珠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