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没有哪个人像他这样,被冷漠无情地拒绝了,还会锲而不舍地主动,勇敢无畏站在他的面前。 秦冽看着他鼻翼旁的一点血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 就在他要帮他擦去的那一刻,有脚步声传来。 秦冽如梦初醒,深眸顷刻之间恢复往常的冰冷。 云野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眼睛睁开之时,看到的就是秦冽深沉复杂的目光。 他的防备心太重了。 中年时的秦冽做事思虑周全,警惕性高,云野只当他久经商场,养成了习惯。 可20岁的秦冽怎么就开始背上厚厚的壳了?他将自己牢牢束缚其中,唯恐受到伤害,不给任何人撬开那层坚硬外壳的机会。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云野想象不到。他最初见到秦冽,还以为他活得肆意洒脱。 眼下却发现,那不过是表象罢了。 他对秦冽的了解远远不够,完全不知现在的他真正的性格底色是怎样的,难怪无法走进他的内心。 看一下他高高肿起的脸,云野跳过之前的话题,关心询问:“你这新伤添旧伤,要不还是找医生看看吧?” “不用。”秦冽毫不在意,转身间扔下一句,“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只是这么句话,就让云野的耳廓弥漫着一阵红。 他揉揉耳垂,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你好像还挺担心我的。” 秦冽的步伐像是微微停顿了下,欲要反驳什么,却又一个字说不上来。 “你非要这么说,那就当是我的歉疚吧。” 云野才不信,他看起来可不像是有良心的人。 在回台球室之前,云野鼓起勇气拉住了他,“跟我来一下。” 秦冽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不自然挣脱开,“去哪?我自己会走。”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跟着云野去到了楼下的大药房。 云野进去买了消肿止痛的药膏,示意他和他一起坐到外面的太阳伞下。 气氛莫名和谐,自重生以来,他们好像从没有这么安静地相处过,秦冽每次面对他都显得特别抗拒。 云野不由得猜想,他会不会是怕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就有了软肋,给生活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拒绝产生感情的一切可能呢? 可惜,前世他担心秦冽厌烦,没敢过问太多他年少时关于感情的态度,不然现在就能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了。 秦冽和他各在小圆桌的一边坐好。 旁边有棵梧桐,枝叶繁茂。 下午的阳光没那么晒了,微风吹来都夹杂着一丝丝绿荫的凉意。 秦冽耷拉着眼皮子,淡定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少年倦怠得像只大猫,身上有一种颓丧的性感。 云野在指腹挤上药膏,告诉他把脸凑过来。 秦冽自然做不到和他那么亲密,他把药膏拿过去,动作粗犷地随意在脸上抹了几下。 他有留意到,云野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在盯着他,好像不管他做什么动作,他都会流露出一种欣赏、满足的目光,复杂得让他看不懂。 不动声色拧上瓶盖,秦冽眼帘低垂,浓密的睫毛在面上打下一层阴影。 “云野,我问你个问题吧。” “嗯?”云野恍然回神,“要问什么?” “你在通过我看谁?” 秦冽问得很直接,这个问题早就深埋在他心底了。 云野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他能从中感受到热诚的喜欢,但直觉告诉他,云野是在通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他眼神之中的熟悉、崇拜、惊喜,无论哪一种情绪,都不是因他而起。 那天在山上,他似乎隐隐约约听云野说了句“你根本不是他”,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应当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时间仿佛被冻结。 云野毫无预兆听见秦冽问这个问题,心乱如麻。 他是肯定不会告诉他实情的,能不能接受是一回事,重点在于秦冽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任何,他总不能因为前世两人结过婚,这一世就强迫自己跟他在一起吧?归根结底还是要喜欢才可以。 云野久久未答,秦冽便知他是默认了。 “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对吗?” “嗯。”云野抠着掌心,轻轻应了声,抬头望湛蓝的天,又补充,“你们长得很像,但性格完全不同,他很成熟稳重,做事不急不躁。” “………”宛若一记冷箭射中了秦冽的膝盖。 他不成熟?不稳重?做事情还很毛躁? 压下心底的不服,秦冽咬了咬后槽牙问:“你那么喜欢他,怎么没有跟他在一起?” “他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 云野的目光中流露出遗憾,他的尾音带着轻颤,似乎是压抑了巨大的难过。 仅仅这一句话,秦冽便明白了。 他想不到云野年纪轻轻还有这样的经历,难怪他的眼神总是特别深沉和哀伤,像装了许多故事一样。 喉咙里像灌满了沙,秦冽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猜想得到验证后,他的疑惑是被解开了,心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释然。 云野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两根手指轻轻触碰着指尖,仿佛在思考什么。 安静片刻后,他的余光转向一边。 秦冽慵懒随意靠在椅子上,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天光被梧桐树遮了大半,分割成斑驳陆离的光圈,细细碎碎洒在他身上。 “秦冽。”云野认真叫他名字,见对方轻抬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