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犹豫豫。
邬山月紧跟的一句却是异常坚决:“那也不行!你当我是猪啊,满满一桌子的菜让我一个人吃完?”
“吃不完就剩着啊……”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以把浪费粮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对这种名门正派,上升高度外加道德绑架的一招保管一准能奏效。尤其是这位邬大姑娘还知道再配合着用上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粮食都是汗珠子掉下来摔八瓣换来的!吃了不疼撒了疼,糟蹋了‘伤天雷’!而且闹饥荒的时候多少人是活活饿死的,你也不怕被人指着鼻子骂‘珞珈山门酒肉臭,不管路边冻死骨’!”
她这小嘴一通吧唧,根本不给摩勒一点插嘴的空间。
说完再把人往屋里又一推,勒令道:“赶紧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快点啊,别让我等得又来敲门!”
敲门,撬门,偏听起来还差不多。
摩勒忙点头答应:“哦哦,好,好!”
邬山月满意了,甜甜地送上一笑,自觉地出去关上了门。
这甜笑还真有感染力,摩勒看着怀里的包袱也不禁笑了。
多少被侃晕?多少被强迫?其实归根到底都还是他自愿……
等摩勒换过了衣裳,整理完毕,再度推门走出来时,迎面而见的便是邬山月新一轮的惊喜欢跃。
“哇塞,小哥哥,你不觉得你这一身跟我身上的这件,特别搭,特别配吗?”
“我自己的衣服,本来就都差不多……”
“那怎么能一样,你会觉得跟自己的师兄弟们配吗?”
这概念让她给偷换的……
当然她只管见缝插针一般地撩动了摩勒的心,才不给对方多一点反应的机会,紧接着就将摩勒推搡进了她的房间。
二人在饭桌前一坐定,邬山月就火速扮演起了夹菜丫鬟,那筷子耍的,频率之高简直让人怀疑她是在完成一项绩效工作。且这份工作她还做得异常开心,那笑容盈在脸上写得是她心里的快乐。
但摩勒并没有过多地在意这个,相比较菜肴从盘子里被搬运到他的饭碗中,显然邬山月腕子上拖拖拉拉的铁链更吸引他的眼球。
不忍,惭愧,在邬山月频频招呼他吃菜时,他却将筷子放了下来。指了指铁链,青涩涩地问道:“这个还没有打开啊……”
邬山月随便地瞅了一眼,相比较刻意卖惨,她故意表现得很不经易:“昂,当初新娘子锁我的时候就讲明了这铁链一般法门打不开。所以与其想方设法舍开它,我选择了学着习惯!反正平日里我就喜欢戴些叮叮当当的东西,这个除了重了点,声音还蛮好听!”
果不其然,摩勒更愧疚了,轻一抿唇:“对不起……”
邬山月探过头来:“是替新娘子道歉吗?”
摩勒点了点头,再重复了一声“抱歉”。
邬山月当即就怒呼呼地嚷道:“你俩好上啦?”
摩勒一惊,急忙否认:“怎么可能?你别乱说!”
“哦……吓死我了!”邬山月长长地吁了口气,眼珠儿一转,精乖地笑道:“既然你俩不是一对儿,你替她倒哪门子的歉?没立场的话就不要说,说了很容易让人误会!这样对新娘子不好,影响名节哦。”
“呃……”摩勒哑语了。
但他想了想,还是很郑重地说:“我会想办法帮你打开……”
“这话像是完全为了我,和新娘子无关?”
不等摩勒回答,她已是开心地连连挥手:“太好啦!小哥哥,你真好!”
为了避免摩勒纠结在这声“好”里,她忙把注意力又拉回到了饭桌上。
“诶,我给你夹了这么多菜你怎么都不吃?快吃快吃,别跟我客气啊!”
摩勒只得又拿起筷子,可才刚一低头,余光就瞥见了身边的女孩儿托着双腮笑盈盈地痴看着自己。
这叫他如何能自在?一瞬间就通红了脸,他赶忙咳嗽了一声,端起气势来反向质问:“餐桌上看我是管饱吗?”
“管不管饱不好说,但现在吃东西影响我思考!”她锁着眉毛,真像是为了什么事情在烦恼。
摩勒猜到了这肯定是个话头,但还是忍不住地笑着接问:“思考的什么,能比吃饭都重要了?”
“说是思考,不如说是好奇!”
“哦,那你又好奇什么?”
“我好奇你怎么完全不好奇我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这话够绕的,但这话也刚巧绕到了他的心里。
他笑了笑,如实地说道:“我好奇啊,你的每一次出现我都很好奇,或者说你身上有太多值得我好奇的地方了。
邬山月的眼睛一亮:“那你怎么一个都不问?”
因为交情不到,怕问了唐突?
因为她每次出现得匆忙,离去得又匆匆,来不及问?
因为他本身就不是喜欢追问的人?
……
这些回答似乎都不够准确。
摩勒又一思忖,只能说出了当下的心情:“或许就是因为好奇的点太多了,我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也怕越问越好奇,最后变得没完没了……”
邬山月忽闪着眼睛,像是没怎么听懂。
摩勒笑了笑:“所以索性都不问了!”
“别啊!”邬山月忙地坐近了一些:“你就问我这会子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摩勒轻一挑眉,侧畔来冲她笑道:“嗯,好,那就……请回答吧!”
他虽不算正襟危坐,却也放下了筷子,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邬山月满意地笑了。
“我啊……”她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故意抻着声停顿了一会儿,引着摩勒完全凝注向了她,然后突然加快了语速:“我是来向你以身相许的!”
摩勒眉头一皱,惊讶了瞳孔。
生怕发出一点儿类似于“啊”“咦”“什么”之类的惊叹,他更紧咬住了后槽牙,他怀疑自己幻了听。
邬山月见状,立即伶俐轻快且又无比清晰地说:“你没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