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狠心,小意走之前地叮嘱过,不许你看他。” 虞明清竟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凭江折意那样的性格,不愿意让自己到他的狼狈和丑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要看看他。” 虞明清声音低沉,说很轻,可江淮鹤还是听到了。 他眼眸一沉,厉声质问:“虞明清,你就这么恨他,连他走后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肯给他?!” 虞明清捏紧双拳。 谁允许他走的?! 谁允许他死的?! 谁允许他不请自来,又不告而别的?! “我说……” 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亲、眼、看、他!” 那眼中迸射出的不顾一切的凶狠,让江淮鹤心中冷笑。 原来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弟弟都死了,从前的事似乎也必要计较,江淮鹤看着眼前的虞明清,既心疼已经去的弟弟,又可怜还活着的虞明清。 “随你。”他不拦了。 “是你非要看,怎么和小意解释,是你的事。” 他不拦了,虞明清心中积蓄起来的怒意了发泄的对象,一时只觉自己仿佛棉花撞晕头转向,眼前一花,心头一空。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片刻,才回过神,缓缓走上前。 越是靠近病床,他便越觉冷。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室内空调温度太低,还是因为心里传来的阵阵寒意。 一段距离很短,可他却走很慢,脚仿佛踩在泥潭里,走疲惫又艰难。 可再慢再艰难,也有走完的时候,在腿碰到床角的那一瞬,虞明清才恍然,这条路已经到了尽头。 他的视线落在床上,白布将床完整遮盖,隐约能到面有一个人影,辨不清性别,更看不样貌。 虞明清站了半晌才抬起手,要去揭那张白布。 动作间,扯动着身上的衬衫,因为剧烈运动产生的汗水粘在衣服上,剐蹭着他的皮肤,后背的伤口传来些许刺痛。 虞明清动作微顿。 那是昨晚他们上床时江折意留的痕迹。 大约是他们的第一次就很糟糕,开了个糟糕的头,他们每次上床的时候都会弄极狠,几乎是两败俱伤。 昨晚的江折意动作比平时还要激烈。 他的身上不仅有抓痕还有咬痕,寸寸血。 当然,对方也好到哪儿去,全身上一寸好肉。 明明伤痕还是新的。而制造这些伤痕的人,却已经躺在了这里。 他的动作僵在原地好一会儿。 额头的汗珠滑落到眼前,落在眼睫上,像眼泪,让虞明清的视线有些模糊。 “怎么不揭?”江淮鹤的声音传来,“是不敢吗?” 虞明清非但有因为他的激将而行一步动作。 他反而放手,往后退了两步。 “不是他……”他声音低喃,视线却仍落在床上,似乎隔着白布,就能看清床上的人。 “……这不是他。”这回声音大了一点,仿佛更坚定了几分,又像是在说服谁。 说罢,他便扭头再不看病床一眼,转身大步走出病房,有半点留恋。 床上那个东西不是他。 不是……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不到人,江淮鹤扯了唇角,他低头抹了眼睛。 江望年生地来,“爸,你怎么让那个人来了?还让他看小叔?!” “小叔明明说了,不许给他看,你这么做小叔会生的!” 江淮鹤淡淡道:“他这不是看吗。” 江望年一噎。 江淮鹤动作有些僵硬地拉了拉床上的白布,就像是小时候给弟弟掖子。 眼睛干涩,鼻子微酸。 “你啊。” “好歹养出个白眼狼。” 虞明清出来,陈回舟和司机便跟了上去,虞明清匆匆往医院外走,他们也只能紧跟着,不敢提起江折意半个字。 出了医院,午的太阳光烤炙着大地,虞明清走到院子里,周围都是来来往往出医院的人。 这次大型连环车祸,死的伤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每个路过他身边的人,神情都是或悲痛或焦急。 虞明清和他们格格不入,仿佛不是同一个界的人。 他耳边寂静无声,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有声音的默片,影片里的演员悲痛欲绝,声嘶竭,他却什么都听不到。 他仿佛这个界隔绝开,独自身处在一个空间里,那里的阳光同样这么烈,同样晒他眼前恍惚,大脑昏沉。 “先生!” 失去意识那一刻,他的耳边似乎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将他和这个界新连接在一起。 * 日渐西沉,天上隐约已经闪烁着几颗星星,时常有人用讲童话的语告诉别人,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还活着的人,不知道今夜的星星会不会多上几颗。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床上睡着的虞明清皱了皱眉。 他缓缓睁开眼,抬手就要摸自己额头,却扯到了手上扎的针。 痛感让他的动作一顿。 虞明清眉心蹙了蹙,努睁开眼睛。 守在床边的司机赶紧上前给虞明清倒了杯水:“先生您醒了!” “陈秘书回公司处理事情了,等会儿再过来。” 虞明清扶着贴着一块大创口贴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