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其然,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王晏之刚好转头,没见马,眼中溢出失望。 都经闻到佛跳墙的香味了,王晏之这步子实在迈不开,馒头也啃没滋没味。 眼见自己就要被驱逐,他眼尖地见酒楼门口贴的告示。 上写店开业,为迎接客,也为见识扬州才子,开业前三天菜品一律八折,且酒楼设有题目,若能答对者,可获相应奖品。 参与者笔墨,答对一道至七道题者,相应银两,答对八道题者,酒楼一餐免单,答对九道,百年女儿红一壶,十道题全部答对,前朝名家大儒孤本一本。 别的书生皆对孤本心驰神往,积极参与,开业三日,酒楼日日爆满。 唯有王晏之,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答对八题的奖品上。 免单。 再抬头时,方才的随意经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兴致勃勃,眼中冒光。 “我要进去。”他对护卫。 护卫笑,“你有银子吗?” 王晏之下意识要摇扇子,手上一空,才想起自己路上什么都丢了,自然包括那把自画山水的扇子。 “没有,不过招牌上写,凡酒楼者,皆可参与答题,并未限制参与之人。” 护卫们笑成一团,上下量了一下王晏之,“你?” “小子莫要玩笑,我们东家虽心善,也不是软弱可欺,你若是惊扰了酒楼开业,只怕随意不能离开。” 不离开岂非更好?他可惦记那佛跳墙! “左右你招牌上也未写不许衣衫不整者参与,那我进去有何不可?你们想,若是我这般人了奖励,消息传出去,酒楼名声岂非更响?” 众人:“……” 如你这般之人都能答对题目,那这酒楼扬的究竟是名声,还是笑话? “哈哈哈,这位小哥有志气,左右我等也以困在第八题许久,若是有人答对,也让我等长长见识!”楼上有书生摇扇轻笑。 虽是让王晏之进,是满口笑言,显然并未将王晏之放在眼中,不过是笑他一个乞丐,也敢不自量力。 当今正值国运昌盛时,百姓安居乐业,家有余粮便可送子女读书写字。 书生越多,不志的书生更多,他们见王晏之识字,也直以为他是其中一员,并不稀奇。 益于他人想笑话的想法,王晏之成功入酒楼。 方才最先开口那人表示,“小哥既有志气,想也不屑占便宜,十道题,我等经解至第七道,你也当一一解过,我等才心服口服。” 其他人闻言也跟点头,“是啊,你这小子该不是从哪儿听了答案,想浑水摸鱼?” “兄台此言差矣,这位小哥既敢,想也是人穷志不穷,大家既同为读书人,何必互相为难。” 众人笑作一团,心知话那人并非是当真为王晏之话,而是以读书人讽他,这世上,可不是随随便便识几个字,便可称之为读书人的。 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将王晏之架在台上,宛如那伶人戏子,唱戏人。 王晏之心道,原这便是扬州文风。 他对四周的调笑嘲讽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大堂,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举止从容,身姿气韵皆非寻常人有。 “小二,将你家题目报。”语气轻松仿佛随意拉家常,丝毫不将那些难了众人三日的题目放在眼中。 众人笑声一敛,忽然有种他们在那人眼中才是伶人戏子的感觉。 可笑,可笑,不过一乞丐,便是曾出身大户人家,会读书写字,如今也不过一破落户,真有本,也不至于落如此地步。 众人此时心中不以为意,然而随王晏之听过一遍题目,张口便应答出口,无论是对子还是字谜,是经纶还是诗词,皆张口便,仿佛连考也不曾。 且诗词对子水平极,比他们如今推崇的答案还明许多。 第一题答出时,众人尚且神色淡定。 第二题答出时,众人也不曾上心。 第三题答出时,经有人挑眉诧异。 第四题…… 第五题…… 第六题…… …… 第八题答出时,有人都坐不住了,有人心神不宁,有人色惊异,有人当场拍大腿站起身,“好!” 向楼下大堂中那名神秘的乞丐时,眼中再没有方才的轻蔑和鄙夷,反而是钦佩居多。 甚至楼上雅间也开了几扇窗,有姑娘双儿探头向下。 江南地界富庶,女子哥儿的地位也更,男女大防没那么重,只要正常相交,而非私下相会,皆不会有人指摘。 王晏之开始解题时,尚且记自己初衷,等题目越深越有趣,他便什么都忘了,还是一道小二上菜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志。 “佛跳墙咯!” 佛跳墙? 对! 他本干什么? 王晏之他刚刚解完的第九道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转头向勉强撑笑脸上前的掌柜,不改色问道:“掌柜的,可否再一次第九题?” 掌柜疑惑,心这年头的书生是不是都有一些怪癖,仍是将题目了一遍。 王晏之仰头他,“好!此题真妙,在下甘拜下风!” 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