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乱喊什么?你知道娘子是什么意思吗?”
苏晓月被他吓了一跳。
“民间不都是这样喊的吗?你是本皇子的皇子妃,我这是与民同乐,你不必太过惊喜。”三皇子故作老成地安抚她。
苏晓月一拍他的脑门,警告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是你的皇子妃。你个小屁孩儿,小小年纪就想着娶娘子了?”
“如何不能娶?”
三皇子抬起小手捂着脑门揉了揉,也不计较她没规矩。
“他们都说现在谁娶你父皇就立谁做太子,我也是大宋国的皇子,凭什么只有大哥二哥有机会?”
“三皇子想做皇上吗?”苏晓月倒是惊讶这小家伙竟还挺有野心。
“那是自然。当了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读书,也不用学规矩。”三皇子面带憧憬。
苏姑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是我听闻我朝天子寅时便要起床准备上早朝,夜里有时批阅奏章过了子时还不能入睡,如此二十载如一日,方能堪堪保我宋国平安无恙。三皇子若要随心所欲,看来唯有做昏君了。”
“我英明神武,岂可做昏君!”
三皇子立即大声反驳。
随后仔细思索一番,似乎确实如她所言,做皇帝也不如何逍遥,顿觉苦恼极了,蹲在地上包子脸皱成一团。
“好啦,好啦。”
苏晓月轻拍他的头安慰道:“册立储君不是易事,皇上怎会如此草率。依我看这只是考验二位皇子的计策罢了,你想依靠迎娶我来走捷径,怕是行不通的,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吧。”
三皇子不甘不愿地说:“你怎么成日就知道看书?难怪民间传闻你们苏家都是书呆子,一点不懂玩耍。”
苏晓月岂会不懂,上山下河掏鸟捉鱼招猫逗狗,她什么没干过?
多少次一身狼狈的回家挨罚,才造就了今日的苏小姐。
她眉头一挑:“三皇子都会玩些什么?”
若是说这个,宋珏诚可就来了兴致。
宋帝老来得子,自然对他额外宠爱些。
可宫里规矩多,身后还总跟着一群宫娥太监,他闹出大天去也玩不出什么名堂。
二人交流一阵,苏晓月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三皇子却大开眼界,他还从未遇见过如此有趣的人,他双眼放光,缠着苏晓月给他讲那些江南的故事。
他本就对民间的事极为感兴趣,可身边除了巴结奉承的太监们偶尔愿唬他两句,就再也接触不到肯跟自己交心的人。
苏晓月本也不愿在这哄这孩子开心,自己还有许多书没有读完,但她也不忍看那三皇子失落的样子,只好变着法儿给他讲着。
渐渐地她也想起了自己儿时的那些快乐自由的时光,越发怀念起来。
从小到大似乎也没有人愿意听她讲这些,二人臭味相投,如同遇了知音一般,聊个没完。
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苏晓月总算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未干,她对着三皇子说道:“殿下,我们该继续读书了。”
宋珏诚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
“我自觉与你相见恨晚,原本还想着让你等我两年,娶你做我的妃子,你这一说我倒真不想做太子了,还是让大哥二哥争去吧。”
他眼睛滴溜溜的转,想出一个鬼主意——
“不如...我们结拜吧?民间不是有歃血为盟吗?”
苏晓月一脸无语:“殿下,那是造反时用的。何况你是皇子,我怎能与你结拜?”
“那你别叫我殿下了,听着怪生分的。你唤我阿诚便好。”
三皇子见她这也不同意,那也不答应,话带讨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苏晓月看他这样子,心中一软。
皇家的孩子果然立事早,像他这般尊贵的身份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
她笑着点点头:“阿诚。”
“晓月姐姐。”三皇子突然变成了懂事的乖宝宝,包子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哎!”苏晓月爱心开始泛滥。
宋珏诚狡黠的一笑,开始得寸进尺:“晓月姐姐,那我们现在就再玩一会吧。”
苏晓月又一敲他的脑门:“你还学会装模作样了。”
她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书,心中有了个主意。
“你每日背一篇文章,我便给你讲一个故事。若是你有一日能正式入了学,我便偷偷带你出去玩一天。如何?”
“当真?”
三皇子面露期待,他还从未真正去过他向往的民间。
“我最是守信,从不食言。”苏晓月信誓旦旦。
二人郑重地拉钩许诺,开始并坐读书。
三皇子上了心,身边又有人陪伴,学习的速度便快了起来。
偶有不懂的,他就去问苏晓月,若是遇上苏姑娘也不明白的,二人就记下等着陶先生来了再去请教。
转眼又过了半月余,苏晓月的书已快读完了,宋珏诚也大有收获。
然而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苏晓月交了白卷的消息还是传遍了书院,开始还只是说她恃才傲物,不过是有些狂妄。再加上两位皇子齐齐为她作保,并未如何渲染。
然而觊觎苏家地位的,因皇子庇护她心生妒忌的那些人暗中作梗,渐渐地人们开始怀疑苏晓月也许真是个草包。
甚至愈演愈烈,演变成了苏家徒有虚名,欺君罔上。
消息传扬开去,二位皇子明哲保身,也不愿再为她说话。
作恶的人心中得意,变本加厉,生员们将同她一起考试的小郡主围在了中间逼问苏晓月是否交了白卷。
穆清郡主缄默不言,却抵挡不过咄咄逼人的众生员,最终还是咬着牙点头承认了此事。
也是那一日,素来不喜参与这些事的林铮少爷突然出现,对那几个围住郡主有意引导大众的人大打出手,替小郡主解了围。
有人说是因为林公子与穆云世子历来交好,自然也有人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