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话音一落,众人一片哗然。
文莹越想越觉得肯定,一定是舞弊!
她不可能有此大才!
她不可能超过自己!
自己自幼苦读,从不敢偷懒,这才不辱大学士之女的名声。
常常有人夸赞,那文家小姐在书院才学不输男子,在天字甲班也是名列前茅。
她自己也颇以此为傲,总觉得只有优秀的皇子才配得上自己。只盼着哪日入了两位皇子的眼,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子妃。
岂料预言重现,苏晓月横空出世,代替她夺得了那两人的关注。
原本她还只是在心中记恨,直到一日偶然听见大督学气愤地怒斥苏晓月目中无人,不学无术,初入书院就敢交白卷,她才觉得有计可施。
文莹找到与她志同道合的柳如玉,煽动众生员苏家才名有虚,谄媚圣上。
那苏文和进京就做了侍郎,不知招致多少人眼红妒忌。众人一拍即合,待到放了榜,书院齐名上书抗议,皇上定也不会再一意孤行地保着苏家。
“是!此次试题这样难,那苏晓月怎会初入书院就得了榜首!”
“她不是上月还交了白卷吗?”
“都传言她不学无术,怎会一夜之间如变了个人一般?”
“一定是舞弊!不公!不公!”
“真当我等是好骗的吗?舞弊!苏晓月舞弊!”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群情激奋,人潮涌动,越来越不受控制。
林铮和康穆云见状,忙将两位姑娘和三皇子护在身后。生怕有人急红了眼,伤到他们。
以往张榜也偶有人闹事,书院早就派了许多差人候在此处。
此时见生员有闹将起来的架势,齐齐出动,喝止了众人。呼喊得最激动的几人一被制住,喧闹声顿时小了一些。
无故闹事可是会被逐出书院的,众生员不敢再随着人群叫喊,逐渐平息下来。
差人见状,也松了口气,肃着脸维持着秩序。
众人看了榜单却不肯走,只怒目看着苏晓月,要求她出面解释。
三皇子正要破口大骂,被苏晓月安抚住。她冷静地走到柳如玉面前,直视着她。
柳如玉觉得文莹所言甚是。这苏晓月定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徇私舞弊夹带小抄,才能考出榜首。
所以文莹一跟她提起,她便喊得最是大声。
她面色扭曲,正要再带领众人抗议,骤然看到苏晓月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不愿输了气势,挺起胸膛面带鄙夷地看着苏晓月。
待众人静下来,苏晓月淡然一笑:“你说我舞弊我便舞弊?你有何证据?”
“我如何知道你那些龌龊的手段?你入学交白卷这事人尽皆知,这可是同你一起考试的穆清郡主亲口承认的,怎么可能月余就能考到榜首?”
柳如玉并不惧怕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康穆清闻言有些不自然,低着头咬着嘴唇,果然还是因为自己。
穆云世子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没有多言。
“我乐意交白卷,我乐意考榜首,关你何事?众人皆知书院的排查最是严格,柳小姐却能率先想到舞弊,这是为何?难道柳小姐早有此打算吗?”
苏晓月不慌不忙,振振有词。
众人一想也是。
书院每次考校,都会派不同的男女先生搜身接连排查许多次,同班的生员也不会安排坐在一起。
若说想要夹带私货进去考试,绝无可能。
或许这位苏小姐真是恣意妄为,一时兴起交了白卷,实则满腹诗书,也不无可能。
眼见众人的质疑淡了下去,柳如玉有些心急。
她口不择言道:“哼,夹带小抄是不可能。但是大家都知晓陶先生初次见你便对你青睐有加,谁知你们是不是暗通款曲,你们二人私下...”
啪——
刹那间人群鸦雀无声。
苏晓月抬起手,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
她用了全力,柳如玉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红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林铮眼眸暗了暗,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
柳如玉顿时打了个激灵。
“陶章先生也是你的先生,你恨我便算了,如此平白污他,你还堪称为人吗?”苏晓月面带余怒。
柳如玉也自知失言。谁不知陶章虽然随心随性,但最是刚正不阿,又才华横溢,书院没有人不敬佩他的。
她此言一出,众生员渐渐转了向,也有些不满地看着她。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开口辩解。
文莹见状,心道不好。
暗恨这柳如玉怎么一点脑子也不长,编排谁不好,去编排陶先生。
她站出来冲着苏晓月微微一笑。
“苏姑娘,柳小姐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是她的不对。我会替她向陶先生赔不是,也向你赔个不是。”
说着,她向苏晓月欠身行了一礼,复又状似不解地说道:“只是她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考校那日,无人见你出现,也无人与你同一考场。你又平白考了榜首,大家心生怀疑,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她这样一说,将她们二人与众人拉到了同一阵营。生员们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纷纷点头认可。
苏晓月正悄悄将打柳如玉的手背到身后甩了甩,听文莹将话头又扔到了她这里,突然一笑。
她开口问道:“那你想如何?”
见众人又站到自己这边,文莹更加胸有成竹。她只当苏晓月是在虚张声势,心中认准了她定然舞弊的事实。
她盯着苏晓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世人皆知我书院最德高望重的是大督学,那便请大督学来评判一番。
你那日究竟如何考的试,考场巡察的是哪位先生,再将你的试卷拿出来对峙,你可愿意?”
苏晓月闻言面色古怪的看着她。
“苏姑娘不敢吗?”文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