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自然听不得任何人说宋瑾瑜不好,下意识就要发怒。
但仔细想了想,竟又觉得苏晓月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她辩解道:“瑾瑜哥哥身为皇子,哪有资格支配国库。
他花的都是庄家的银子,我听闻庄氏的金银能堆得比山都高,还轮不到你来心疼。”
“郡主,你傻啊。这败家的习性养成了,哪能随意改变。”苏晓月继续忧国忧民。
康穆清立场愈发动摇,但她还是想要维护宋瑾瑜,索性开始不讲理。
“这与你何干?瑾瑜哥哥定不会是昏君的。嗯,不会的。”她好像在说服自己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晓月与她说不通,这孩子简直像是二皇子的狗腿子。
哪像自己这般,心中时刻记挂着大宋的江山。
她被自己的情怀感动着,几乎垂泪。
我苏晓月此生定要效仿古圣先贤,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苏晓月,你吃不吃杏脯?”
恰逢侍女送来些干果蜜饯,小郡主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囫囵不清地询问她。
“哎,你别都吃了,给我留点啊!”
方才光顾着忧心天下大事,她都没吃饱。
二人和好一会儿,又开始争辩起来。
小郡主坚持认为宋瑾瑜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苏晓月却顶看不上他那败家子儿的行为。
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面红耳赤。
后来实在吵不过,便开始赌气争抢桌上的干果。
一碟干果抢光了,二人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对坐无言,谁也不愿先服软。
“啊,对了。”半晌,还是康穆清先开了口。
苏晓月以为自己胜了,正有些得意。
却听小郡主说道:“方才我回来时遇上一个同窗,她说陶先生在前院等你,让你独自前去,你若不去他就走了。
她还给我一张字条,说是陶先生给你的。哎,字条呢?我记得放在身上了啊...”
话音还未落,苏晓月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康穆清到处找那字条,一低头才发现掉到了桌下,可能是刚刚和苏晓月胡闹时不小心碰掉了。
她将那纸捡起来便要去追苏晓月,一出门见她早跑没了影。
小郡主气哼哼地一跺脚,心道这人也太冒失了,也不知去哪就没头没尾地往外跑。
她打开字条粗略的扫了两眼,便追了出去。
若是苏晓月能看到那张字条,练了十几年书法的她就会马上发现,那字虽是刻意仿着陶章写的,却没有仿出其风骨,落笔并不流畅,一看就是假冒的。
然而世间哪有如果。
苏晓月的速度康穆清哪里追得上,这里弯弯绕绕,她走的直迷糊。索性先回去等着,苏晓月要是找不到路自会回来。
回到房中,却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你来我这儿做什么?”康穆清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见到这人更是厌烦的很。
那人盈盈一笑道:“郡主殿下,您是个聪明人,不如我们来谈桩好事。”
***
苏晓月心急如焚。
这都耽搁了好一会儿了,不知道先生会不会以为自己不肯见他,就这样离开。
本来那日陶章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这段时间陶先生一直躲着她,让她心中很是难受。
无论他跟姑姑有怎样的过往,自己都对他十分感激。
如果不是陶章以一身英明为她作保,整个苏家可能现在都已风雨飘摇了。
她只想快点解除和陶先生的误会,没头没脑的冲了出来,却是不知去哪儿找他。
本欲回去再问问康穆清,正巧一个女子迎面走来。
“苏晓月,你怎么在这里?方才我还跟郡主殿下说过,陶先生找你呢,他说他在前院第四间房等你。
喏,穿过前头那个月亮门,向右行两个院子,第四间就是。”
苏晓月认得这人是她的同窗,平日少有交集,为人倒是和善。
她表达了谢意,便风风火火的朝着前院跑去。
那人看着她的背影,诡异地一笑。
别院建在水上,各院由回廊连接。院中又种满了奇花异草,幽静的很。
苏晓月数着间数,越走越觉得偏僻。
心中纳闷怎么这边一个人影也不见,再一想或许先生特殊,单独给准备了院子,也不算稀奇。
走进院内空无一人,连侍女也没有一个。
“陶先生?您在吗?”她轻轻询问两句。
没有人答复。
苏晓月有些担忧,会不会陶章见她不来,已经离开了?
她走到第四间房,门虚掩着。站在门口听了听,屋内似乎有些动静。
“陶先生?我进来了?”她边说边推开了门。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苏晓月顺着声音转过屏风,便见到陶章蹲在房间的角落里,缩成一团,似是在发抖。
她焦急地跑了过去,轻拍他的肩膀。
“先生,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陶章顺势转过身,艰难地抬起头看她。
苏晓月陡然一惊,连退了两步,险些坐在了地上。
陶章双目赤红,喘着粗气,扶着墙站起身来。
“婉儿?”
***
“文莹,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我要休息了,你快走吧。”
小郡主有些不耐,她最烦这种两幅面孔的人。
“郡主殿下,文莹有个好主意,能够助你得到你最想要的人。”
文莹还是那副娇柔的样子,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却令康穆清腾地一下红了脸。
“什...什么想要的人?你害不害臊?不要胡说八道...”她下意识就想反驳。
文莹笑了笑,继而又说道:“郡主殿下性子纯良,才会被那苏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