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二人如何反应,门外嘈杂声一片,有人朝这里过来了。
文莹估算着时辰差不多,却没听到康穆清的声音,只当她是怕了。
既然大事已成,就算没有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是略显刻意。
但只要众人一见到苏晓月此刻的样子,想必也无暇计较许多。
她心中快意,面上却带着焦急。装作遍寻苏晓月不见的样子,将生员们都聚集了起来。
原本众人也不甚在意,活生生的人总不可能丢了。但宋瑾瑜一听说失踪的人是苏晓月,顿时重视起来。
别院刚刚建好,加上打算送人,这里的侍女并不多。只从皇子府中临时抽调过来一些,对这院子也是近几日方才熟悉。
万一失足落了水,恐生不测。
文莹带着众人,有意无意地接近事先预备好的房间。
宋瑾瑜还试图阻止过众人,这里如此偏僻,苏晓月怎会跑到这儿来。
文莹只说是四处都找找更妥当些,众人还心道这二人刚刚握手言和,文小姐就对苏小姐如此上心,真是个心善的好人。
康穆清回忆着字条上的位置,率先找了过来。她本还在院中徘徊,不知该如何面对苏晓月。
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她是不是已经...
她不敢入内,正在踟蹰时听到远处的人声,心中焦急也顾不得许多,便冲进了房内。
苏晓月看着比自己还狼狈许多的小郡主,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但她心中挂念着陶章,实在没有心思多问。
小郡主慌张地说道:“文莹她们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算文莹谋划的事情未成,但几人孤男寡女,莫名其妙的在这屋内小聚,也容易落人口舌。
更何况陶章还衣衫不整满脸是血,康穆清和苏晓月看起来也是蓬头垢面。
一听到又是文莹,苏晓月和林铮都明白了几分。
陶章的状态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药,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歹毒,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苏晓月满腔怒意,再如何与文莹冲突,她也只当是小打小闹,从未想过真正要去害人。
只是自己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身边的人却要跟着自己遭殃。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不讲道理的恶意。
今日陶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怒从心头起,只想出门与文莹对峙,将她痛打一顿。
林铮虽然也怒不可遏,但他想得更多些。
眼下这种情况,若是被来人看在眼里,只怕众人又会被文莹带着想得偏了去。
他关上门,将二人藏在了后院,又把陶章挪到床上去,放下帐幔坐在床边。
“苏小姐,郡主殿下,你们在吗?”文莹假惺惺地呼喊着她们。
众人也正要四散寻找,却听文莹突然说:“咦,这门怎么关着?”
几人纷纷上前敲门,也不见应声。
文莹心中愈发得意,她悄悄和柳如玉交换了一个眼色。
柳如玉便道:“难道苏小姐跑到这里来了?为何还要将门关得这样严?”
“哎?有人见到陶先生吗?陶先生也不见了。”
生员中突然有人说话。
文莹和柳如玉大喜,没想到竟还有人主动提起,省了二人费心思。
宋瑾瑜心中有些疑窦,他缓步走到门前,朗声问道:“苏小姐,你在吗?我等寻不到你,都十分焦急。
你若还不应声,我便要推门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二皇子言毕,等了片刻不见回应,伸手一把推开了房门。
众人进了屋,屋内一片狼藉,床边轻纱的帐幔垂落,影影绰绰能看见床上有人。
宋瑾瑜面色一沉,十分不好看。
众人鸦雀无声,有些诧异,亦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在床上?
所有人先入为主,俱都以为那床上躺的就是苏晓月。眼下...倒是有热闹可看了。
难道二皇子刚要抛洒金银讨美人欢心,美人一笑还没见着,美人就先给他戴了帽子?
还是在他自己修建的府邸中。
这苏晓月...
真真是别出心裁,一代巾帼啊!
见得如此情景,本该避嫌出去的人都不肯走了。纷纷探头探脑的张望,想认清那床上的人是否真是苏晓月。
文莹先进了屋,比众人站得更往前一些。
依稀认出那坐在床边的是个男子,心中更是笃定了三分。
她故作一脸惊诧:“先生,是您吗?您怎会同苏晓月...在这里?”
众人哗然。
陶先生在这里?
难道陶先生和苏晓月有染?
如此看来倒也合乎情理,难怪陶先生对苏晓月颇为照拂。苏晓月也一直百般维护陶章先生。
那日不还恼羞成怒将那柳如玉给打了吗?原来是心虚之下欲盖弥彰吗?
众人窃窃私语,非要看个清楚不可。
文莹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悄悄瞟了一眼宋瑾瑜。只见他脸上面无表情,再也不见平日和煦的笑意。
只差真相大白了。
她本欲上前几步,亲自掀开那帐幔。
刚抬起脚,便听到帐内人沉声说:“是我。”
是林铮的声音。
二皇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若说苏晓月与陶先生私通,那是她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可若那人是林铮...
那就是自己挖空心思取悦人,他还要故意来打自己的脸了。
宋瑾瑜怒意更甚,反倒笑了。
不管不顾闹成这样,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康穆云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他原本并不心急苏晓月和妹妹不见了。
他早发现林铮也一同不见,那三人定是在一处,无需担忧,倒是这文莹不知又有什么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