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月想要息事宁人,对方又哪里肯轻易放过她?
女人没有开口,得了授意的宫女却站出来呵斥道:“大胆!你竟敢对我们贵妃娘娘如此没有礼数,先是动手殴打,现在又出言不逊,难道你不怕娘娘治你的罪吗?”
原来是贵妃娘娘,真不愧像头牌。
苏晓月眨巴眨巴眼睛,非常无辜。
心说我觉着我还挺有礼的吧?你们家娘娘是银票吗?谁都得认识她?
谁料没等她说话,刚才对苏晓月嘘寒问暖的小宫女却不乐意了,插起腰挡在了她的身前,指着那宫女的鼻子回骂:“我看你才是长了一双狗眼!苏姑娘也挨得着你来说?陛下可是说过要将她封为圣女的!”
“什么圣女不圣女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宫女不服气。
圆脸的小丫头瞪大了双眼,似乎觉得这人非常不可理喻,又不甘示弱的说:“就算还不是圣女,皇后娘娘也容不得你来对苏小姐指手画脚!”
听她说起皇后,那宫女看起来非常不屑,毫无敬意,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抬出皇后娘娘来了,真是好大的架子!芸桃,我还没说你,你不伺候你那禁足的皇后娘娘,擅自出来闲晃,是不是想连累你家娘娘再关个十载八载的?”
说起这个,那叫芸桃的圆脸小宫女一下就语塞起来,吞吞吐吐气势全无。眼眶也逐渐红了起来。
按理说,她确实不该出现在此处。也是皇后娘娘曾听闻苏姑娘进宫的消息,那时起便日夜辗转难安。
她心疼娘娘才偷跑出来打听消息,没想到才转过御花园,就看到了晕倒在花丛边的人。
若不是刚才贵妃喊出苏晓月的名字,芸桃还不敢冒认。
她不由分说地袒护苏晓月,令她十分有好感。
现在看她落了弱势,苏晓月便站起身来,一直走到那还在得理不饶人的宫女身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宫女有些欺软怕硬,一见苏晓月气势汹汹的样子,便没了刚才的威风,瞬间也收了声。
苏晓月没再理她,而是转过身对着那个花蝴蝶说:“这个,贵妃是吧?我们从前是不是在哪见过?我记性不大好,你提点提点我?”
她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说话自然也不算客气。
贵妃冷哼一声:“苏晓月,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那副假惺惺的样子,真是无趣。”
她这一句话没再歇斯底里,现在苏晓月也彻底清醒了过来,猛然就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该是谁。
她面色顿时古怪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浓妆艳抹脂粉几乎要扑簌簌往下掉的女人。
从她的喉咙里,缓缓地滑出一个久违的名字:“文莹?”
仔细观瞧,越看就越觉得像,苏晓月的脑子顿时混乱起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不是...不是...”
不是嫁给云翳了吗?怎么成了贵妃了?
这是什么路数?
想当初她还跟云翳开玩笑,说自己不想做他的娘,一语成谶了?
难怪她在来路上跟云翳提起文莹的时候,他的表情那么古怪!
苏晓月还在思绪里翻飞,文莹却并不介意她的吃惊。
其实说起来,文莹等这一刻,都不知道等了多久。
也许从她给皇上吹枕边风,让他一定要将两个苏家的女人都控制在手里开始;
也许更早,从她第一次面圣的时候,见到比二皇子更潇洒俊美贵气的人,她用曾经陷害苏晓月的那套招数,将宋瑾瑜让她使在云翳身上的药给自己下了去,爬上龙床的时候开始...
从那时起,她就一直静静等待着这一天。
两个人身份转换,她终于能够踩在她头上的这一天。
听闻她婚事未成,苏家支离破碎?这都是报应,报应!
文莹似乎是在笑,不怪苏晓月眼拙,是她那张大白脸实在难辨表情。
虽说皇上突然决定封苏晓月为圣女,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那又如何?
那人的脾性她自认为已经非常了解,他可以给你身份让你一步登天,也可以转瞬间就把你踩在脚底。
只要保住苏晓月的性命不死,即便缺胳膊断腿,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
她牢牢地抓住圣心,这曾经的仇人还不是任她折磨?
文莹从容地说道:“苏晓月,你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囚犯,少跟我在这里摆圣女的架子。你心肠歹毒,趁机装晕故意殴打本贵妃,还不跪下认罪?”
等她说完,淡淡地四顾一周。
那些妃嫔们看够了热闹,也都是些惯会审时度势的人精,马上反应过来,赶紧顺着文贵妃的话对苏晓月指指点点。
芸桃急得不行,眼看苏晓月要吃亏,她又没什么本事,护不住她,这可如何是好?
苏晓月看上去倒没有惊慌失措,她只是淡淡浅笑着看着这个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文莹,没有任何动作。
她的样子不知为何,一下就激怒了原本得意非常的文莹。
她一咬银牙,恨恨地说道:“来人,给我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礼之人!”
很快,几个宫人听命上来,死死按住苏晓月的肩膀,意图强迫她跪下。
几人合力,苏晓月哪能抵抗得过?扑通一声,就被压得跪在了地上,芸桃想要上前帮忙,也被人制住,按在地上。
尽管如此,苏晓月清浅的笑容不散,依旧那副惋惜的样子看着文莹。尽管被人钳住了双手,看上去却并不显狼狈。
倒是一旁的文莹,她明白苏晓月眼神的含义。
聪明如她,怎么会看不出苏晓月是在轻视她?
即便在宋国书院时,她与苏晓月明争暗斗不断,她也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那双清澈的眼睛如一把刀子似的一下就刺穿了文莹的心,使她彻底歇斯底里起来。
她要的是苏晓月的臣服和恐惧,而不是现在的不屈不挠!
她的表情狰狞起来,在妆容和华服的映衬下,文莹就像个失了智的疯子。
“掌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