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庭洗完澡出来,宋婉月正拿着手机发呆。 四合院不比在家,空间不算宽敞,这房间也是段柏庭幼时回来居住的房间。 因为都是短住,所以东西少,显得空旷。 他下意识拉开抽屉,要去拿里面的药。 ——安眠药。 视线落在宋婉月身上,动作便停住了。 片刻后,他将抽屉关上,坐过来:“怎么还没睡?” 宋婉月一脸不高兴,手机一扔,背对着他,整个人埋进被子。 段柏庭不知道她怎么了。 她的情绪起伏总是很大,经常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陷入沮丧。 段柏庭时常感叹她的精力充沛,对凡事都带着一种探究。 他不同,他已经过了那个阶段。 会被一点小事牵动情绪的阶段。 甚至于,哪怕经历再大的动荡,他也依旧能做到处变不惊。 时常一副让人看不清的淡然,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 他淡声问道:“谁惹你不开心了?” 宋婉月抬起头,兴师问罪:“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呢,在长辈面前......好丢脸。” 稍作停顿,他明白她话中意思。 关于那场浅眠状态下的梦话,他的确可以阻止,至少在她说完第一句话之后,便可直接将她叫醒。 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而是任其继续口无遮拦。 “一个远亲罢了,平日也见不上面。” 宋婉月听见他风轻云淡的语气,气不打一处来。 从床上起身,两手还撑着被面:“见不到面难道能代表这件事没发生过吗,万一他到处乱讲怎么办呢?说我说梦话都在......都在和你调情撒娇。” 段柏庭笑了笑:“不好吗,说明我们夫妻恩爱。” 听到夫妻两个字,宋婉月莫名耳朵燥热。 她移开了视线,结结巴巴:“谁要和你恩爱。” “那你想和谁恩爱?”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同自己对视。 他的手干燥温暖,身上带着和她同款的沐浴露香。 有点像某种植物,可具体是什么植物,她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只知道味道清清淡淡,是闻了让人觉得舒服的气息。 两人的距离那么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 从平稳,变得有些急促。 他的视线跟随着她,紧紧跟着。 宋婉月心跳加速,撑着床面的手,紧紧攥住床单。 一身反骨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她嘴硬:“反正不是你。” 段柏庭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那是和谁?” 手指都快把床单攥烂了:“反正......反正不是你。” 他再次低头,这次的吻比方才要深入一些,也持久一些。 双唇分离时, 甚至带出了她的喘息。 “谁?” “▏” 心跳越来越快,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敏感的察觉到那点危险在悄然逼近。 屋子里的气温也悄然无声的升高。 他身上穿着睡袍,只有一根松垮垮的系带在腰间固定, 甚至能看见他俯下身时,微敞的领口。 他有健身的习惯,工作再忙,也会坚持运动。 自律到令宋婉月觉得可怕的程度。 工作不忙的时候,他的作息十分规律。 晚上十点睡,早上六点起,晨跑一个小时。 宋婉月还在床上挣扎不肯起床的时候,他已经洗好澡,准备出门。 宋婉月每次都会拉开窗帘,看着外面。 亲眼看着他坐上那辆黑色迈巴赫的后座,然后驶离庄园。 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色,永远一丝不苟的正装打扮。 清冷淡漠的眼神,叫人捉摸不透。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婚礼前其实见过一面。 她在国外看秀,突然被父母紧急召回国内。 到家的第一天,看见坐在客厅内的男人。 一身笔挺西装,肩背宽阔,那张待客用的方桌对他的身高来说显得有些不够用。 桌上放着一杯冷掉的茶,显然这场谈话已经持续了很久。 这里是宋婉月在沪市的住处。 上大学后,因为不适应宿舍生活。但是学校又离家里较远,一来一回都得花费三个小时的时间。 为了方便宋婉月的起居,她妈妈给她单独在学校附近全款购入了一套两百平的大平层。 她平时都住在这边。 此时这套大平层的客厅里,除她之外,还有三个人。 ——她爸妈,以及坐在她爸妈对面的男人。 起先并没注意到,因为所处的地方是视线死角。 宋婉月哭唧唧的撒着娇,说时差没有倒过来。 一路飞回国内,中途还在香港转机。 “我都快困死了,又累又困,黑眼圈也出来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曾经在逛SKP的时候,数次被星探挖掘。 说她的外型和音色,随便包装一下,再花点钱造势宣传。 哪怕只是靠这张脸,去当个花瓶,也肯定能大火。 正好是当下最有观众缘的小白花类型。 此时这朵小白花走进客厅,撒娇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看见多出的那个人后,愣在了原地。 男人背对她坐着,并未回头,而是从容地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