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还没到,周温阳就回了部队。回部队前,他给宋婉月准备了礼物。 是给小孩的长命锁。 他说思来想去,送这个是最稳妥的,男孩女孩都能用。他在部队可能没办法及时得到消息。 所以就提前送了。 宋婉月左看右看,很精致漂亮的小锁。 “那就提前替ta和叔叔道谢啦。” 周温阳看着她的笑,突然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她虽然性子骄纵,却很容易满足。 哪怕是送她一颗再廉价的糖,她都会高高兴兴的和你道谢。 仿佛那是世上最珍贵的至宝。 那么蛮横的小姑娘,却对别人的爱意格外珍惜。一分的善意,她能回应十分。 在她那里,爱会获得回报。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的原因。 这些日子来对她的避而不见,早出晚归也是在尽量减少碰面。 刻意的避嫌,不过是觉得如今再碰面也没了意义,反而会给她添麻烦。 那个人对她好,就足够了。 要幸福。 那也是他寄托在长命锁里,对她的祝福。 宋婉月,要幸福。 -------- 宋婉月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段柏庭去国外待了半个月。 那段时间他是真的忙到脱不开身,那边的工作出了些纰漏,必须他本人亲临现场。 段柏庭的贴身翻译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发现了一个规律,段总每天都会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是联系不到人的。 电话打不通,消息也没人回。哪怕是再要紧的事情,也只能去找秦秘书。 也不是没有好奇过,甚至还问过秦秘书。 秦秘书每次都是温和的笑笑,回他一个:“上司的私事,我们做下属的,还是不要多问。” 而他失联的那几个小时里,其实都是在房间内给宋婉月打电话。 两国的时差正好十二个小时,为了不打扰她的休息时间,他每天都会在深夜给她打电话。 那会国内正好是白天,宋婉月精神最好的时候。 她报了胎教课,以前是段柏庭陪她一起去,他出国后,她一个人就不想去了。 偶尔会去做做瑜伽。 每次给她打电话,精神和身体其实已经很乏累了,可听到她的声音,那种乏累又烟消云散。 其实比起她离不开他,更多的,是段柏庭离不开她。 他以最快的效率和时间将工作完成,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国,回到她身边。 都说女人怀孕后,精神会变得脆弱,离不开丈夫。 他们却像是完全反着来的。 她唯独只有刚怀上的那会儿对他分外依赖,一会儿见不到他就会难过。 如今角色调转,反而变成段柏庭依赖她。 宋婉月笑着调侃他: “你这么离不开我吗?” 他也笑, 隔着远洋视频, 点了点头。 无奈又认命的笑容,温而轻的语气,说对啊,怎么办呢。 ---------- 段知椀是在夏天的尾巴出生的,那天下了一场雨。 段柏庭这个没情趣的人,居然亲自将雨水收集了一些,找人经过消毒和特殊处理后,酿了几坛酒。寻了个不错的地方埋进去。 他也是之前听宋婉月的父亲提过一嘴,在他们老家,有个习俗。 会在女儿出生那天埋下几坛酒,等她出嫁的时候再挖出来。 段柏庭将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寄托在那几坛酒中。 刚出生的时候小家伙还太小,看不出到底像谁。后来月份大了,五官稍微张开了一些,依稀能看见一点宋婉月的影子来。就连头顶的两个发旋也像她。 宋父抱着外孙女,爱不释手,指着襁褓中她的小脸蛋:“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家伙,尤其是歪头抿嘴的表情。这委屈劲头简直和她妈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段时间宋父宋母特地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来到了北城,亲身照顾还在坐月子的宋婉月,和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宋知椀。 家里每天都很热闹。 段柏庭初为人父,起初并不熟练,对待这个新生儿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他在高位太久,面对的都是些有求于他的人,见多了阿谀奉承。 在那种场合他游刃有余,可越是正常的相处,他反倒不太适应。尤其是和这个完全“陌生”的小家伙。 第一次见面是在产房,他当时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宋婉月身上,只在护士将小孩抱过来时匆匆看了一眼。 再见面就是在家里了。被月嫂抱着,皱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 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他心里成型。 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和宋婉月的女儿。 他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她的手。 再后来日子久了,他和她的接触就更多了。 家里有月嫂,但很多事情都是段柏庭亲历亲为,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空出来给她冲泡奶粉。 奶瓶贴脸测温度,不烫了才喂给她。 她两只手抓着奶瓶,生怕掉了一般。婴儿肥的手全是肉,抓不稳,总往下掉,段柏庭便用一只手给她托着。 打开橱柜,从里面取出碗筷,开始给宋婉月煮粥。 这个点她往往还没睡醒。 小家伙的作息比她的要健康,每天六七点就睡了,四五点醒。 醒了还知道在婴儿床上哼哼两声,也不多吵,只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