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嘴嘟囔地说:“许是几次出水入水,身体没适应冷热变化才晕了一阵吧,你不用太紧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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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医馆寻医师给江小采仔细检查完,果然什么都没能查出来。
医师说江小采健康得很,江小采躺了一会儿精神有所恢复,也肯定地向叶鹤衣说:“我觉得我也好得很呢,别担心了。”
叶鹤衣将信将疑地点头,还是向医师问起近期饮食上是不是该有什么忌口。
中年医师摸着山羊胡子,想了想正准备开口说些常聊的养生之道,就被江小采瞪圆眼急急打断了。
“不许忌口!我身体健康为什么还要忌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许吃辛辣生冷对不对,不行,我才采的藕呢,炸藕不刷辣能吃吗!”
叶鹤衣瞧她能为口腹之欲争,算是相信了她不是硬撑,轻轻笑出了声,将诊金留下,道:“好嘛,你要真觉得身体没有问题,我们这就去找家可以借厨房的饭馆,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
“走走走。”
江小采听她松口,怕医师再说点什么会惹她反悔,立刻喜不自禁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她不在意苦口地将桌几上熬来给自己润嗓子的汤药一饮而尽:“想想炸藕,若是到地方有肉能买,将肉剁成细沫,还能做几个藕夹,哇,我都要流口水了!”
不多时,她们找到镇上一家兼提供厨房用具和旅宿房间的客栈。
忙活了好一阵,成功制作出一顿足够两人大快朵颐的全藕宴,都撑得不行。
入夜时分,她们在同居室的两张床上各自安睡,不料白日还晴明的天气到夜里竟变得雷雨交加。
叶鹤衣于半梦半醒间听到雷声,念及她们似乎没有把居室的窗关上,怕雨水从窗泄入室内,会淋坏室内各种木质摆件,给客栈惹麻烦,便从梦中挣扎着醒过来。
她不准备惊醒白日才落水了的江小采,没有点燃放在床边矮柜上的油灯,放轻动作淅淅索索地合衣起身,准备摸着黑去关窗。
结果灵觉却被触动,下意识看向窗户的方向。
窗边立着一个轮廓模糊的黑影。
叶鹤衣以为是外人自居室开着的窗潜入,陡然警觉起来,握住手边的拭雪剑就要抢先逼近对方,控制住人再问他潜入的缘由。
可下一刻,外头天空一道惊雷劈开暗色的夜空,也映亮了一瞬她的脸——是江小采。
雷霆的幽光似有星点落在她的眼底,配上她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竟显露出怨毒与嫉恨。
叶鹤衣像是被冰锥刺了一下。
她无法确定刚刚那一眼,是不是自己犹然处在梦境余韵中,所以看错,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取拭雪剑对付自己的朋友。
略一犹豫,她的指尖点起小小的火苗,落燃在油灯灯芯,室内被暖色的光映亮。
这回江小采仅仅是面无表情,并无她方才看到的那些负面情绪,只是一双浅褐色的眼瞳与叶鹤衣对视上,也无白日时对她的亲昵欢喜。
叶鹤衣抿抿唇,还是声音柔和地问道:“小采,你也是听到雷雨声去关窗的吗?”
江小采没有回答,嘲讽地挑起一边唇角,忽然毫无征兆地一合目,身子也软了下去,歪坐到地上。
叶鹤衣听她后脑在墙上重重磕了一下,惊了惊。
顾不上穿鞋,赤足行至她身边,将她搂了看。
手触及她后颈处的衣衫布料,发现已然被雨水打湿大片,也不知她在窗边到底站了多久。
至于后脑处,似乎肿起了一个包。
叶鹤衣听她平稳的心跳和呼吸,不像是昏迷或是其他发病的状况,倒像是沉眠未醒,想了想该不该打扰她的睡眠,最后还是决定唤醒她。
需得问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更得给她后脑伤处上药,换一身洁净干燥的里衣。
“小采,醒一醒,小采,先别睡了。”叶鹤衣扶住她的肩,一边轻唤,一边温和地传输灵力给她,缓解她被突兀唤醒可能存在的不适。
“这就天亮了吗,我还好困啊。”
江小采呢喃着好一会儿不肯睁开眼,在叶鹤衣坚持下才不太情愿地醒来。
她茫然地看着叶鹤衣:“怎么了,鹤衣,这不是还没天亮呢吗——你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你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了吗?”叶鹤衣担忧地凝视着她,问道:“你刚才一个人站在窗边,还与我对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江小采错愕地半张着嘴:“啊?我没有印象啊。”
根据叶鹤衣的描述,她难以置信地自问:“难道我梦游了?我从前没有梦游的症状啊……”
叶鹤衣眉头紧皱,却无计可施。
通晓各类修仙者状况的江小采说不出她古怪的缘由,白日里请的那位镇上最优秀的医师也言她健康,自己所能做的大约只有更加关注她,以免她不经意间又发生意外。
叹息一声,叶鹤衣说:“先处理你后脑鼓起来的包吧,一会儿还得换身衣服。”
听她提起,江小采才痛“嘶”一声,后知后觉去摸自己后脑处的包,同时感受到背上也是又凉又湿,甚至连屁股都摔得钝疼。
“天哪,梦游的后果这么严重。”江小采苦着一张脸说:“这咱们要是在外露宿的时候我梦游,怕是命丢了都不知道呢。”
“不会的,以后我白日寻机会小憩,入夜后尽量不睡,一旦你再出现梦游的情况,我就会阻止你。”
“那不行,你夜里不好好休息,精神和身体都会熬垮的——要不然,到睡觉的时候就把我绑起来吧。”
两人的意见难以统一,最后决定各退一步,准备去集市买几个铃铛,拴系在绳子上。
等江小采睡着,把系着铃铛的绳子布置在她身边,这样一来,如果她再有梦游,触响铃铛,比较浅眠的叶鹤衣就会醒来。
然而出现的问题不止是江小采的梦游症。
过了段时日,江小采夜里一睡觉就开始做噩梦,经常惊醒,被吓唬得再也睡不着。
白天晃神的情况增多,渐渐她甚至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边界,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