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染血的长衫已经被他脱下,嫌恶的扔出马车外。
此时他正用帕子擦拭沾染的血迹。
马车内笼罩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四爷左手心那道为落红而划破的伤口,因方才大力动作,而重新挣开。
逸娴心中感慨,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
像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正常人。
他总是冷漠无情,仿佛任何事,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真好奇被四爷抱着的尸首,究竟是何方神圣。
“四爷,四福晋。奴才特来请罪。”
出神之际,马车外忽然传来哥哥焦急呼唤声。
逸娴掀开马车帘子,就见她四哥正和纳兰煦站在马车前。
“四爷,今日是奴才大意,让福晋受惊,奴才该死。”
哥哥和纳兰煦二人曲膝跪在马车前,朝着马车内磕头。
“哥哥,煦哥儿,你们快起来,本就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可四哥和纳兰煦却仿佛没听见,仍是朝马车磕头。
因为四爷始终没有开口。
逸娴匆忙放下马车帘子,下意识伸手去抓紧四爷的手臂。
“爷,都怪妾身自个儿没留意,才会与哥哥走散,求爷莫要怪罪哥哥和煦哥儿。”
却听四爷冷笑一声:“看爷为你失魂落魄,是不是很得意?”
“爷这是何意?”逸娴顿觉如遭雷击。
什么叫为她失魂落魄?
他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把那具女尸错认成她,才会伤心崩溃。
四爷并未回答,他深邃幽深的眼神,看不出悲喜,只默不作声凝着她。
逸娴被四爷既像深情,又是愤怒,还带着羞怯的怪异眼神,盯得头皮直发麻。
最后思来想去,把四爷今晚的反常,归结为他喝醉了。
“爷您喝醉了。”
马车内又是一阵死寂,四爷的脸色愈发森冷。
逸娴藏在小袖里的手,都紧张的攥成拳,手心里的冷汗涔涔,从指节缝隙沁出。
正要硬着头皮求情,却听四爷幽幽开口了。
“回宫!”
她暗暗松一口气,哥哥和纳兰没有被四爷责罚就好。
马车悠悠启程,车窗边又传来哥哥的声音。
“福晋,奴才准备了些福晋喜欢的小玩意。”
“孙嬷嬷,把东西拿进来。”
孙嬷嬷应了一句,旋即马车帘子被挑开。
孙嬷嬷左手拿着“花想容”徽记的胭脂水粉妆奁盒子。
右手拿着串草莓糖葫芦入内。
“四福晋,奴才方才听说花想容那家胭脂铺,出了最新的样式,奴才不知您喜欢哪一样,就买了最贵最好的。”
五格挠挠头,手里还提着个妆奁盒子,准备拿回去带给家里的母老虎。
“四福晋,奴才方才买了串草莓糖葫芦,奴才这回是先尝过再买的,定能合您的心意。”
“有劳哥哥和煦哥儿。你们快些回去吧,宵禁将至。”
逸娴从春嬷嬷手里接过礼物,放在身侧。
马车再次行进,逸娴手里拿着糖葫芦。偷眼看四爷趴在矮几上歇息。
她眼疾手快塞了一颗糖葫芦,正要咀嚼,四爷忽然毫无征兆倾身朝她压过来。
“别吃了!”
胤禛看到那串糖葫芦,就想起纳兰煦方才暧昧的举动,连他这个夫君,都未能与她如此亲密。
狗奴才,他怎么敢!
胤禛怒而将那拉氏手里的糖葫芦甩落于地,抬腿碾在脚下。
咔嚓咔嚓的糖衣碎裂声响彻耳膜,仿佛是在碾碎她的头骨般。
压抑许久的憋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逸娴又惊又怒,赌气将嘴里的糖葫芦用力咀嚼。
“呜...”
她的下颌骤然被四爷捏紧,强迫她张开嘴。
逸娴吃痛不已,正要伸手反抗,却被他一把拽入怀中。
带着凌冽酒气的吻堵住她的嘴,猝不及防间,他的舌霸道侵入她的口中。
四爷的这一吻,和他一样蛮横,丝毫没有半点柔情,更似惩罚。
紧绷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瞬爆发,逸娴拼劲全力,想要推开他桎梏在腰间的手。
但那双遒劲有力的手却纹丝不动,唇上还传来一阵刺痛。
这男人到底有没有吻过女子,竟如此粗暴,只知蛮力吮人的嘴唇。
“放……开我!”逸娴只觉得有些窒息,伸手疯狂捶打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