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你是说……杀祭司和教主?”
方乙:“你已经击杀三号祭司,想必对应付他们有经验。”
许蔚:“中转站无法伤害玩家,副本的匹配机制随机,我怎么才能与他们接触?”
“不用担心,游戏已经出现这么久,即便是设定好的程序也会出现岔子,”他笑得老神在在,“总有各种各样能力的玩家能做到,不是么?”
许蔚真想把毛町叫来旁听,让他看看自认为“地球和星际文明都无法干预”的系统是如何被邪/.教与其他玩家捅成筛子的。
乌云、邪/.教、玩家,大家都能越过系统干点什么,只有系统的官方人员被束缚。
“考虑清楚了吗?主要任务还是连根拔除,所以不到必要时刻不会有击杀任务,我与一把手也会协助。”方乙满怀期待地看过来。
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以希冀的目光洗礼,许蔚颇有些不自在。
她轻咳一声:“我不想杀无罪之人,如果有任务目标请务必查清。”
进副本以来,她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也无意去陷害他人。
对于乐园大逃亡遇见的三号祭司与其同伙,她在杀死对方后也未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产生的负罪感。原因一是当时神志不清,恢复记忆后一些细节缺失,二是对方追猎玩家,本就满手鲜血,三则......她的道德感或许没想象的那么强。
被迫杀人与计划击杀是两种不同概念,但许蔚听到方乙这么说心里也无半分波澜。
她心中所想更多是如何达到目的。
“能当上祭司的,手中不可能没沾过人命,”方乙说,“他们的教主要比你我想象得更心狠手辣。‘烈阳’会长死后,其组织内部遭到过一场大清洗,甚至包括排行榜上的其他组织,许多成员被知根知底的人背叛,惨死副本,这也是现在仍有部分玩家不愿加入组织的原因。”
许蔚沉吟许久,手中茶续了两杯。
诚如方乙所言,加入他们能拥有关于邪/.教的最新情报,代价是需要涉险完成任务,这任务也与她的目的不谋而合,若她在副本中遇到黑袍祭司,也定不会放过对方,留下报信的机会。
但当初符凤楼也说过,或许邪/.教组织并不会太注意她这样的小人物,兴许隐姓埋名一段时间就放弃了,对方最重要的是追捕玩家进行祭祀......
想到隐姓埋名,她一拍脑袋,痛苦:“我答应了。”
杀千刀的排行榜系统完全不给隐匿于人群的机会,且许蔚也始终对三号祭司提前知道自己能力这事耿耿于怀,不早日把邪/.教铲除,内心实在难安。
一颗悬于头上时刻准备爆炸的定时炸弹。
方乙激动地站起来:“太好了!”
他忙与许蔚握手,哭诉:“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干这活了!你不知道小......一把手每天让我干多少事,管理组织、维护夜市秩序、搜集线索,还要给她准备衣食住行!想当年我也是个连女孩衣服款式有哪几种都不知道的黄花大小伙啊!”
许蔚震惊:“你还要管叶妍穿什么?”
方乙苦着脸点头:“她那些裙子什么风格都有,还要按照心情搭配,吃饭也得精挑细选,口味一有不适就得换,我以前哪干过这个。”
许蔚:“......还真是辛苦你了。”
方乙刚才脱口而出的称呼应是“小姐”。这两人兴许进副本前就认识,且在他们的关系中方乙地位比叶妍低,极可能是为她工作的人,结合方乙前面提到的不适应,不会是管家一类,保镖、司机概率较大,也不排除作为小跟班与玩伴的可能性。
许蔚倾向于工作类关系,因为方乙对于叶妍的畏惧——她上班时曾深刻地体会过。
想到这,她又觉得好笑。
明明才过去两个月不到,在公司努力当社畜、被人打压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日子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
她现在甚至带了点玩家的“职业病”,一捕捉到信息就条件反射地分析他人。
方乙将一枚黑色纽扣递过来:“收着,这是加入计划的福利。”
许蔚接过,正反面端量:“我不是道具师。”
“知道,这是我们内部的联络工具,齐绪那小子的能力, ”方乙显得很骄傲,“只要与他持有相同媒介,就能在副本与中转站之间建立通讯。”
许蔚眉梢一挑:“齐绪上个副本是乐园大逃亡?有人看见玩家夜市的成员在与中转站打视频通话。”
方乙一愣:“没吧,我记得他跟你的副本周期不一样。”
许蔚垂眸收下纽扣:“可能我记错了。”
*
从旧裤子出来已是下午,她出副本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市政大厅,接着又跑来方乙这,谈事时不觉得,陡一放松精神,肚子立马咕噜噜地响。
也不知道路樊野他们吃完没有。
许蔚打开手环,调出群聊界面。
消息还停在李夏催促他们俩去吃火锅时。路樊野十分钟前用私聊发来消息说李夏、柯瑞、小九硬要喝酒,现在喝高了在发疯,让她别去赶紧回家。
许蔚失笑。
已经可以想象张沅家里的混乱场面,三个傻大个发酒疯,莎雅和张沅一定会优先护住火锅,李少东急急忙忙拦人,莎礼嫌弃,最后手舞足蹈的三人被符凤楼冷酷镇压。
火锅热气蒸腾,大家的表情应该既愉悦又满足吧。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群聊对话框。
【许蔚:我马上来!】
没发出去。
她戳了戳对话框的红色感叹号。
仍没发出去。
许蔚立刻探头环顾四周,一切都很正常,她正站在中转站的街道上,旁边是林立的各色建筑,店铺亮着暖黄的灯,来往的行人不算少,且表情平静,交谈的声音虽低但也无异常。
出于过去在审判大酒店吃的亏,她立于原地没动,谨慎地反复打量周围。
仍然正常,就如同在这度过的每一个寻常白天。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