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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2 / 2)

少年敛起瞪向阿越的目光,低下头沉默许久,仿佛使足了吃奶的劲儿,才令嘴唇稍微动了动。

未几,阿越得意的笑声惊飞了林中的鸟儿。

欺负小孩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她缺德地想。

然而对那番言语,她虽是装作不在意答应得爽快,内心却抑制不住地发痒。

少年异常的反应为虞朗暂不示人的身份又增添了一层凝重的疑云,勾得她更加好奇。

那人说,只要留下,她便会得知许多感兴趣的事情,可是几日过去,尚未见他有约谈的苗头,是故作高深抑或等待时机,不得而知。

夕阳已落,苍穹垂坠的暗色淡去天际最后一抹残红,浅白的月影遥遥地悬在了远空。

阿越与方羽行至村口,正巧遇见虞朗外出,身边跟着田翼,被问及要去何处,只道随意走走。

饭后,她陪着萱萱捉了很久的蛐蛐,直到天幕漆黑,也不见那两人回来。

林雅音坐在门前,笑着叹到:“他这个人啊,就爱夜间散步,白日里倒没什么精神。妹妹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不用担心。他逛得尽兴,往往夜半才归,等不住的。”

“嗯,好。”阿越道,“姐姐注意身子,也快去歇下吧,萱萱也该睡了。”

亥时过,外头仍无动静,仅有夜风不时轻缓地拂过门前留挂的一盏明灯。捉来的蛐蛐在窗外叫个不停,反衬得院落愈加幽静。

阿越面向半开的窗洞,运罢一遍内功,抬眼望见天幕上闪烁的几颗星子,不禁瞧得出了神。思绪被牵着飘飞出去,心事成结,纵然身子疲乏也毫无睡意,脑中似扎入了一根尖刺,随着心跳而隐隐作痛。

不行,不能再被杂念困扰,她想。当务之急,是尽快以最大限度提升武力,精进全部招式,然后打听清楚薛缜,若此人真是六合传人,便做好准备前去赴约。

久违的紧迫感又逼上心头,兴奋与害怕交织并存。她忍不住默默祈祷,所愿不多,只求一场纷乱之外、纯粹无杂的对决,仅此而已,望老天成全。

这时,墙头上忽然闪过少年的影子,夜猫子似的方羽迅速翻了出去。

蛐蛐受惊不叫,阿越依稀听到外面的人声。

是虞朗,这么晚才回来,却迟迟不进门,脚步再次响起,却是又向远处去了。

她想要起身跟去看看,又觉得不妥,便强压住好奇,解衣躺下,暗忖明日定要主动攀谈,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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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之下,虞朗坐在岸旁石上,看着脚边清冽的溪流,眉关紧锁。

田翼立在他身侧,小声道:“主人您别担心,滞留在相爻余粱一带的人很快便能赶过来。宣城应该也要乱了,他们怕是顾不上这边。”

“能对玉阳君下手,便是决心要追查到底。”虞朗冷笑道,“张鉴……倒是我小瞧他了。”

“那些人……难道不是冲我们来的?”田翼纳闷,“可是不对啊,要捉闻琰的话,何必非要等到现在?”

“宫中定是出了事,逼得上将军不惜违抗王命,也要铲除异己。”

“依我看,那蠢货不足为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还咬着咱不放,简直是自寻死路。”田翼道,“最棘手的是北边,薛缜东山再起,我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不如让离雀去扬国,牵制住他。”

虞朗闭上双目,轻叹了叹,幽幽道:“小翼,你可曾想过,我们的行踪向来隐秘,在敌国蛰伏三年平安无事,却为何一回到虞国,就走露了风声?”

“您是说……”

“现下不只妘怀知道,连姬衡都得了消息,否则他为何会突然赦免薛缜?”

田翼大惊:“这?这怎么可能?!”

“扬王身中剧毒,受制于人数年,扬国积弱已久,兵力锐减,如今才回缓不过三载,胜算不足就要起兵,岂不蹊跷?”虞朗俯身舀了些溪水在掌凹中,看着它很快流出指缝,冷冷道,“别忘了隐鹓以前是做什么的,姬衡不过是急着灭口,为此连风险都不顾,可见有多么耿耿于怀。”

“……”田翼瞠目结舌,半天才接话,“如此,我们……”

“哈哈,听天由命就好。”虞朗凄然一笑,又吩咐道,“传信给鹤首,派些人去玉阳协助小羽。”

“那宣城……”

“不用理会,祝黎摇摆不定,正好趁此机会,看他作何抉择。至于卫灵……”他眸光渐凝,“我等她给我一个解释。”

“是,主人。”田翼顿了顿,想到方羽,有些迟疑,“但我怕鹤部的兄弟无法及时抵达玉阳,小羽独自把人带出来有些困难。”

他觑着虞朗的神情,试探道:“我们身边……不是正有一位得力帮手?那个越姑娘,以她的武功,至少顶咱二十个人,哦不,三十个!她又与玉阳君交好,请她前去营救,她定然不会拒绝。”

虞朗没有回他,沉默不语。田翼焦灼起来,见主人面色似是阴沉了许多,急忙认错:“属下失言,请主人恕罪!”

南风拂过溪边之人的衣袂,吹干了他掌中的水珠,擦过耳畔之际,仿佛又携来一些极为微渺的低语,随着凉意丝丝渗入心间。

虞朗短暂怔然,在田翼以为他生着气不会再发话之时,忽然开口。

“那便,试试吧。如果……她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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