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轻轻点头,表示愿意相助。
她瞥了眼方羽,内心猛然一沉。果然,身为虞朗的手下,他就算不清楚内情,至少也是听说过山越的。
晨时刚过,离黄昏还早,三人商量过后,决定不涉足沼泽,在周边巡察,尽快离开。虫沼白日里瘴气稀薄,尚可接近,夜间则毒气大盛,凶恶万分,没有药草抵御便会中毒致幻,陷死其中。故而时限必须设在日落之前,不可逾越分毫。
闻琰按照推测选定了方位,方羽动作极快,不待吩咐先运起轻功,仅用半个时辰就将指定的区域搜寻个遍,并无有价值的发现。
他简短地汇报了一句,旋即又奔向另一处。
闻琰的夸赞来不及说出口,只得吞回去。阿越瞧着少年的举动越发像一只暴躁盘旋的苍蝇,不禁无奈。两人都知道这小子的心思,装了几天稳重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早点找完早点走,尽快把人带回好完事。
不过他倒也不敷衍,凡看过的地方几乎没有遗漏。此地多雨,时间又过去了那么久,想搜寻出昔日的痕迹,还是太难了。
少年第三次一无所获地回来,闻琰及时摁住了他的肩。
“罢了罢了,不必再找。是我头脑发昏,难为二位愿意奉陪。”他抱歉地笑了笑,说着包袱里取出几只陶罐,分了两个给少年和阿越,“就帮我随便装些这里的泥土吧,取完便离开此处。”
阿越点头,环顾四周,目光被一处水洼吸引了去。
她试探着站在旁边裸露的石块上,俯身舀了些发绿的泥水在罐中,见水坑映出自己的脸庞,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身后好像起了微风,有枝叶摇摆的声响似水浪般拍打着耳畔,闻琰和方羽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声音细小得有如飞虫振翅。
阿越不禁好奇,抬起头时,视线扫过远方,瞳仁骤然一滞。
天色昏暝,阴沉的乌云下方,那浓郁的雾气似乎受到沼泽的吸引,缓慢沉降下来,让巍峨的苍梧山脉显现在逐渐清晰的天边。
好熟悉……
她熟悉这样的景象。
脑海中像落下一道闪电,劈裂了黑暗,激起一阵剧痛,险些让她眩晕得跌坐下去。
心绪动荡间,微弱的人声低语却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放大,并且越来越来急促,融成一片嗡鸣,生痛地钻入耳中。
“闻大哥,你们在说些什么?”
阿越听不清楚话语,胸中突然腾起难以忍受的燥热,动用内力才能勉强抵御几分痛苦。
她转过身去,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望见那片隐隐绰绰的枯树林,陡然心惊。
那里不可能发出枝叶的声响,是幻觉……
再看闻琰与方羽,他们分别在两处取土,相距甚远,根本没有在说话!
怎么回事,我难道中毒了?
阿越大惊,立即封住周身大穴,想要提醒同伴,可就在此时,耳中的低语突然消失不见。
她好像幻梦初醒,恍然回神,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闻大哥,方羽!这里不对劲,你们小心!”
话音未落,她听见身后蓦地传来异常响动,不及思考便拔出剑来,回身只见一道人影刚从枯林里走出。
瞬息之间,剑尖已抵在来者咽喉前,阿越看清那人面容,呆立当场。
下一刻,方羽飞身赶来,相继愣住。他张了张口,竟忘了称呼,只单膝跪地。
虞朗孤身一人,没有带田翼随侍。他看了眼方羽,神情复杂。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在二人之后,闻琰顿了顿,终于走上前去。
虞朗微怔,与他对视半晌,轻轻一笑。
闻琰无甚表情,作揖道:“拜见殿下。”说着便要下跪。
虞朗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短促地瞥了眼阿越,然后扶住了闻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