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足凌子虚一事单纯为朝堂势力,他又是怎么知道凌子虚是冤死的呢。
她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这死纨绔肯定不会告诉她的。
奚凌年仔细瞧着徐梵梨一脸受气又吞下去的模样,眼中平添了笑意:“你这么费尽心思查他的事真就没有半点私心吗?”
拖到后面奚凌年讨不讨厌自己还不一定,徐梵梨索性就说了。
“当然有啊,我仰慕凌子虚,这算不算得上私心。”
那少女抬头,轻声。
此刻正好走到一片荷塘,身边的南疆荷花发着点点蓝光,像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可惜光线太暗奚凌年看不清她微红的脸颊。
藕花中,那少女眼神都柔和几分,裙摆在风中微扬。
奚凌年愣住,有些咬牙切齿道:“你到底仰慕几个男人。”
小骗子。
戴了面具就自然发现不了他气急败坏的神态,这少年平时就待人冷漠不近人情,用这般语调说话反而生动了不少。
赏花宴上的不快仿佛这一刻弥补回来了,就连旁边的花也开得正好。
徐梵梨干脆就摊牌了,执拗道:“喜欢几个都不喜欢你,小侯爷莫不如早日想通给我一封和离书我们好聚好散。”
这少女仰起的脸上还有血珠,奚凌年鬼使神差有了全部擦去的欲望,可只是一瞬心中就生出烦躁。
“是吗?”
徐梵梨总觉得这话有些古怪,疑惑看过去对方却先走一步,生怕再在她嘴里听见一个字,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就这样?没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徐梵梨转念一想楚湘宁的不靠谱往事,他大概是把这话当玩笑了。
从不上朝的奚小侯爷近日罕见地上了朝,一纸谏书直指范僇,闹得可谓是一个满城风雨。
这谏书简明扼要阐述了王过对范僇的指控,末尾对王过被火烧死在天牢一事提出质疑,很是微妙。
南岳书院的才子们本想狠狠嘲笑一番他,却发现他这篇文章文采斐然,虽行文风格和人一样嚣张,但却字字珠玑,就连去年的状元都逊色几分。
白发老人拿着他的文章也是夸赞不已:“这文章写得好啊,颇有为师当年的风范。”
裴夏玄白了一眼这老头,满上桌前美酒:“奚哥这次放长线钓大鱼可钓得好啊,我就看哪个老不死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开始弹劾了。”
他们中间的奚凌年心思却显然不在这件事上。
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楼,窗外街上的繁华对这少年而言只是走马观花,冬末天气转暖,但冷却是依旧的。
裴夏玄还穿着厚厚的狐裘,他就换上了薄薄的春衫,在积雪还未消融的季节穿淡绿衣衫不是给人春意盎然的感觉,而是轻狂。
这少年却显然不在意,漫不经心道:“假如有一名女子口口声声说仰慕,怎么辨清她说得是不是真话。”
还在口若悬河的裴夏玄瞬间止住了声,艰难地喝了口酒,话都说不顺了:“啊,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白发老人也瞪大了双眼,试探道:“那女子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