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裳,与徐梵梨素简明媚相比,她更多的是冷,冷得没几分人情味。
裴夏玄上次因徐梵梨被劫走的事被奚凌年逼着念书,今日终于出来一见就有了表现得机会:“你不同意什么,别人可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干什么难道还要通过我白大小姐的口?”
有人打趣:“小侯爷英雄豪杰被姑娘爱慕多正常,裴世子就少指手画脚了。”
白如伊冷冷看了那人一眼,轻笑开口:“看来裴世子这几日是书读得差不多了,和这位公子一样格外喜欢说闲话。”
怀王妃眼前一亮:“玄儿你真是懂事啊,回去记得告诉娘读到什么。”
裴夏玄气不打一出来,偏偏又拿白如伊没撒。
她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爱慕奚凌年,这叫徐梵梨看到很意外。
被奚凌年这么一闹,很多千金开始找徐梵梨说话,并发觉她好似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刁蛮任性。
徐梵梨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晚上。
奚凌年似乎也察觉到她的高兴,让她换了常服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徐梵梨一晚上下来很是疲惫原本是不想的,但终究按耐不住好奇跟着他去。
见过晚上南乐城的风沙,京城的万家灯火,幽州的繁华,可这都没有这一刻给人感觉的独特。
夜间的嘉南城有着独特的烟火气,货郎左顾右盼走着,抓鸡的小贩吃了一嘴羽毛,各种簪子闪闪发光,面条热气升腾。
“喜欢这吗?”奚凌年问她。
徐梵梨与他在街上并排走此刻真就像一对寻常夫妻。
只是他们的婚姻从最开始就掺杂着利益,一场阴差阳错后就嫁给他,原来她觉得真倒霉,现在也不清究竟倒不倒霉。
她忍不住道:“喜欢。”
徐梵梨玩累了就趴在桥上凭栏上,看她是真的愉悦,奚凌年想掐她脸的手又默默收回。
也不知是刚刚喝的酒让徐梵梨有了说些什么的欲望。
她突然问:“奚凌年,假如你知道一个选择的结果可能会输得一无所有,你还会做吗?”
河灯在水上漂浮向远方,奚凌年倒也没想就嗤笑道:“选择了既是喜欢,也是穷尽所有也要得到,在选择的那一刻就不怕失去了,何来不做?”
徐梵梨垂着眼,手摸在领口,他一时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你是常临候府小侯爷,做什么都有家人倚仗着,自然会这么想,可我不一样,若是知道会有输的一塌涂地的风险我都不敢前进一步,既然会输那何不选永远都无法够到的那个,早就做好够不到的准备就不会期待什么。”
奚凌年视线也落到漂浮着的荷花灯上,勾唇笑道:“这就不敢往前了?我若是你,就算天上够不到的月亮也要摘下来。”
狂妄,徐梵梨腹诽着,也还得是他才能说得出口的话。
嘴角上扬的弧度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到了。”奚凌年停下脚步。
映入徐梵梨眼帘的是一颗通天大树,头顶挂着的红绳彩带宛若瑰丽的霞光,在皎洁月光下偏偏起舞。
这是那棵……大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