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孟水生早早出门寻找水源,留弱水一人看家。
弱水本就喜静不喜动。
可今日的宁静,忽然被啼哭声打破。
哭声来源,似乎就在家门口。
弱水放下手中针线,缓缓起身。可一想到丈夫临行前的交代,她不免迟疑。
孩子的啼哭声震耳欲聋,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弱水实在不忍。
一时冲动,推门而出。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一个像在襁褓中的孩子又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家门口。
可怜孩子孤零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裹着身子的襁褓破破烂烂,婴孩儿瘦得跟小猫一样。
许是又饿又渴,出于本能,嗓门竟还出奇的大。
见到孩子的那一刻。
弱水再也顾不得其他,把小团子团在怀里。
一则,此乃神女本性,天生怜悯众生。
二来,她与水生,此生都不会留下子嗣!女人天生具有母性,即便是神女也不例外。
家里养的牛羊早就渴死了。
自然不会有羊奶。
孩子嗷嗷直叫唤,弱水心急如焚。
对了,水,家里还有些水!
弱水抱着孩子急匆匆回家,连房门都忘记掩上。
水缸里还剩下饮水。
“可怜的孩子,暂时以水充饥吧。”
婴孩儿果真不哭了。
弱水正琢磨着方圆百里谁家还养着牲口,突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来。
“看,你们快看,他家果然有水!”
“怪不得水灵灵的,原来压根就不受灾情影响。”
“水生家的快说,这水你们是从哪儿打来的?”
村民们一身热气,早已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瞧着弱水斯文有礼的模样,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她家不缺水?
凭什么她人模狗样?
凭什么?
这些人比土匪还要可怕,不由分说,就将自个家翻了个底朝天!
屋子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老鼠洞都没放过。
没有,居然没有!
村民们惊呼不可能。
弱水不悦,却还顾念了怀里的孩子,耐着性子解释:“没有什么水源!这些都是我收集了清晨露水。”
“你放屁!”
一粗鲁的村妇直接开骂:“烈日当空,日日挂在头上,还有个屁的露水。”
“你休要欺骗我们!”
“是不是你家水生寻到了水源,故意不肯告诉我们,被你们私吞啦?”
“水生家的,别把事情搞得太难堪!”
“你最好实话实说。”
弱水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看着水生出门,还敢堂而皇之打上门。
她眉头紧锁,口吻不悦:“我说的就是实话;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水生不在村里,那是因为他替大家找水源去了!近处找到的水源早就干涸,他这次会去远一点儿的地方。”
“大伙儿稍安勿躁。”
“倘若找到水源,水生一定会告知大家,绝对做不出私藏那种事。”
弱水苦口婆心劝解。
可村民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张张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弱水双眸微眯。
神女之气势尽显。
生生将这些村民给逼退。
一时间,场面陷入僵局。
这时,另一个外表憨厚的妇女冲过来,笔直跪在弱水面前。
“水生家的,嫂子知道你人美心善,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见弱水不为所动。
憨厚女人继续加码:“你今日救了怀里的婴孩,却不知村里还有多少孩子!大人熬得住,可是、可是孩子快要熬不住了啊!”
围在弱水周围的人突然打开一个缺口。
正对着房门的方向。
一个个面黄肌瘦,浑浑噩噩的孩子被大人牵着,齐刷刷跪在院子里。
高矮不一,不同年龄段。
还有两三个是横着抬进来的。
场面一度凄凉。
孩子们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懵懵懂懂,齐刷刷盯着弱水。
孩子们并不知道,自己与伙伴们为何来到漂亮姨姨这里。
他们就像牵线木偶。
大人怎么说,自个儿便怎么做。
他们本没有恶意。
可是,站在身后的大人们……
弱水的唇一张一合,眼中泛起一丝不忍。
大人们凶神恶煞不讲道理,弱水不喜,亦可不管;可这些孩子……触碰到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敦厚女人泪流满面:“水生家的,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天降旱灾,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能苟活一日,便是一日!”
“熬吧,只要能熬过去就好。”
这就是人族的悲哀,人族的无奈。
他们弱小,却又顽强。
没办法对抗天灾,就只能寻找夹缝。
善与恶,在人族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
弱水不知该如何评价孟家村的村民,就在众人以为无望时。
弱水到底还是心软了。
长长叹息一声,弱水环视所有人,轻声道:“我带你们……去寻找地下河。”
“地下河?”
“地下河!”
“有救了,有救了!”
地下河,顾名思义藏在地底下,自然免受烈日暴晒。
如此一来,地下河水源定能供给村民。
只是……水生媳妇儿说的是“寻”?还未寻得?她家,果真没有私藏水源?
村民们面面相觑。
水生媳妇儿,区区一介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与水生成婚这些年,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