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吴欣欣正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结果,脸上全是泪痕。接到春子电话的那一刻,吴欣欣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偏巧爸妈都不在家,打电话也没人接。只能先一个人赶到医院,面对这冷冰冰的手术室。
见到苏林深的刹那,还没来得及细想她为什么会和路时一起出现,吴欣欣的眼泪就再一次汹涌而出。
她握住苏林深的手,“木木,怎么办?我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都怪我,都怪我!”
苏林深伸出手抱住她,“欣欣,你先冷静下,你哥他一定会没事的。”
吴欣欣一边用手背胡乱地抹眼泪,一边拼命摇头,“是我,如果我不跟他吵架,他也不会不回家,也不会遇上这么危险的事情。”
苏林深回想起下午她提起吴向荣时支支吾吾的模样,原来兄妹俩之间确实闹矛盾了。
她轻轻地摸了摸吴欣欣的脑袋:“相信我,你哥一定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在苏林深的安慰下,吴欣欣逐渐停止了抽泣,抬头看见不远处,路时正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眼睛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
她吸了吸鼻涕,眼神探究地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我刚开始打你电话,怎么没人接。”
苏林深听到后一怔,看了路时一眼,发现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便轻声说道。
“我们恰好在学校门口碰到,就一起过来了。”
路时似乎听到了她的回答,往她这边看了过来,盯着她的目光微沉 。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提及今晚的事情。即便在吴欣欣面前,她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她害怕别人窥见自己的内心,更害怕沉迷于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境里。
她明白,路时的温柔与绅士与生俱来,并不是只对她这样。记得有人说过,如果没有过度的欢喜,便不会有无法承受的悲伤。
“你爸妈呢?”
吴欣欣一脸颓然地往椅子上坐下,脸色极其苍白,哽咽着说道:“我妈在赶来的路上,我爸电话打不通。”
苏林深搂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虽然那时候还小,但记忆还很深刻。只记得父亲出事的那天晚上,苏慧抱着自己一路冲向医院,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苏慧只是一直哭,看到她哭,苏联深也跟着嗷嗷大哭。
亲人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鼻尖,一种笼罩在记忆深处的感觉瞬间被释放,苏林深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推开。
医生告知吴向荣并没有什么大碍,颈椎、右腿严重骨折,需要住院观察。
听到这句话后,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吴欣欣的妈妈李秀蓉眼眶里蓄着眼泪,连对着医生说了好几次谢谢,这位留着利落齐肩短发的坚韧女人在这一刻变得脆弱和柔软。
吴向荣转入普通病房后,李秀蓉就去办理住院手续了,而吴欣欣则开始收拾李秀蓉带来的东西。
苏林深也跟着她一块在沙发上铺上毯子,吴欣欣走过来拉住苏林深的手,说道:“木木,今晚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时候不早了,你和路子哥先回去吧。”
苏林深回头看了眼阳台上的路时,他刚好打完电话。
“行,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
正当两人准备往外走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染着黄头发,戴着骷颅头耳钉的男生走了进来,他左手打着石膏,右手还提着一袋东西。
这个男生苏林深有点印象,正是在学校门口见到的那个男生,难不成那个骑着摩托车从他身旁呼啸而过的就是吴向荣。
一想到这儿,她突然有点懊恼。如果当时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把他喊住,告诉吴欣欣正在找他,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路时离门比较近,刚好第一时间看见他。
那黄毛见着路时,也是一愣,等反应过来才乖巧地喊了声:“路哥!”
路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黄毛脸上的伤口,脸色极其阴沉,“发生什么事了?”
那黄毛的肩膀忍不住抖动,憋了半天才红着眼说道。
“荣哥不是新买了辆摩托车,想着去西坪山那条路去练练车,结果碰上了张扬那帮人,你也知道荣哥一向和他不对付。后来有人提议要不就比赛决定谁走谁留。你也知道荣哥这人最受不得别人刺激,结果就出事了。当时我真应该拦着他的。”
路时盯着他的手若有所思,“所以,你怀疑是他们做的?”
黄毛下意识按了按脸颊的伤口,“也不是怀疑,就是气不过。”
吴欣欣听到黄毛的话后,将手中的毯子丢在沙发上,冷不丁抬头沉声质问:“张扬是谁?”
黄毛见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说话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欣欣,你可别冲动。我也就是猜的,没有证据,具体的还要等荣哥醒来后再说。”
“可事实就是他们逼着我哥去比赛的啊,如果不是他们挑衅在先,我哥又怎么会上他们的当?”
吴欣欣越说越生气,连带着音量也大了几分。好在这是单人病房,没有人听见。要不然得把他们赶出去了。
苏林深想要上前握住她颤抖的肩膀,路时的声音却在这时候落了下来。
“欣欣,你先好好休息,只管看好你哥。如果真是张扬干的,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语气坚决中带着一丝狠戾,犹如潜伏在黑夜中的猎豹睁开了眼睛。
在苏林深的印象里,路时就是如阳光般的存在,温柔绅士,像这种肃杀冷冽的气质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可是人就是这么复杂,是她以自己的想法为准,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可能当时的她并不这样觉得,被他身上的多种特质吸引,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去破解这个谜,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尽的死循环中。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医院大门口,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