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谢柏林开车回到住处，只是一进门，一屋子沉闷。 “柏林，今天怎么没有加班啊？”桂芝问。 “哦，今天没什么重要事，爸怎么样了？”谢柏林一脸的担忧。 谢母从洗手间出来，眼神好像不对，他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 “刚在书房打扫的时候，眼睛进了一点灰尘，用清水洗了一下就好了，柏林啊，我有话要对你说，你跟我来书房。” 桂芝本来想给他盛一碗汤的。 谢柏林看到：“妈，您等我一会。” 他给出了肯定答案。 “你爸估计熬不住上半年了。” “妈，您怎么也糊涂了！” “你不用骗我了，咱家这点底蕴我是知道的，柏林啊，身上的担子不清，你看你这两鬓白发又添了不少，让我家大孙看到，又心疼了，你们别以为他学业重就什么都不跟他说，前两天住校的时候还说，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带他出国旅游呢。” “出国旅游，我怎么负担的起。” “现在不是孩子不懂事，他也这么大了，从小到大你们哪有满足过他一次，他记忆里还是他爷爷带他去海边玩了一次。” 谢柏林坐在椅子一言不发，回想起还真是亏欠儿子不少，孩子长大了，总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既然孩子这要求不高，为什么你就不能满足他呢？” 这个问题，把谢柏林给问住了。 难道他能说，目前父亲和桂芝的病把他的口袋家底都折腾空了。 难道他能说，是因为父亲的病是个无底洞，救得了一次，折腾不起无数次，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撑着，尽量不让家里的任何人看出他的异样。 然而，就这么伪装下去，知儿莫如母。 就算谢柏林如何坚强，也逃避不了现实。 见他说不出话，谢母又问：“我这还有两万多的退休工资，你拿去用吧！” 两万啊，这可是谢母的棺材板了，用掉了又能如何？ 谢柏林不想耽误儿子的前程，终有一日要知道的。 “少了吗？我再去找几个姐妹借借看。” “妈，”谢柏林差点哭出来，眼泪还在打转，“根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您就别操心了，我有办法。” 谢母一愣，还以为谢柏林会满足孙子的心愿。 “咱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哦！” 谢柏林咬紧牙关，“我知道了。” “行吧，天色不早了，你去吃饭吧！” “我，我……” 谢柏林走出房门，来到餐厅的座位上，桂芝已经将饭菜热好，还倒了半杯二锅头，他没有急着喝酒，而是烦闷的抽了一根香烟，突然长叹一声。 正因为他的举动，桂芝在一角全都收入眼底。 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无能为力，谢柏林已经不敢再看自己的夫人了。 只一眼，桂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他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想哭就哭出来，一家人不丢人。” 很快，谢柏林抽完烟，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脸色变得通红，眼中的神采也变得晦暗不明…… 许久，他的脸颊紧绷，抿嘴说了一句，“他要死了。” 不知道在医院病床上的谢父感应到了什么，饭菜都还没怎么开动，谢柏林就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