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宴很快就到了,不出徐婉所料,这次宴会不仅穆云谦会去,穆侯爷和夫人也到场。
“啊呀!好久不见,穆夫人。”一个身穿紫色华服的夫人迎了上去。
“拜见国公夫人!”穆夫人看清人后赶忙行礼。
徐婉则在后面扫了一眼整个会场,没有看到苏伯钰。
前面一众贵眷相互寒暄谁也没把徐婉放在眼里,徐婉自觉无趣,带着千菱朝着西北角白菊园走去欣赏白菊。
路上遇到几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徐婉也只是淡淡行礼,她知道自己在这群贵眷眼里恐怕地位低微到了极限,挨着应该都觉得脏了她们的衣裙,徐婉自然不想去热脸贴冷屁股。
“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1〕”徐婉带着千菱走在一片白菊丛中,正赏着白菊有感而发,就听到院子尽头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身着墨紫色锦缎直缀腰上挂着翡翠龙鱼佩的男人走了进来。
徐婉立刻就认出了来人正是东宫太子,苏伯钰,徐婉并不说话,只是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礼。
“姑娘第一次见。”苏伯钰看着徐婉,总有种熟悉的感觉,盯着她许久,千菱反而站到了前面把徐婉遮住。
“看公子衣着模样也是个富贵人家的,怎么如此无礼,一进来就盯着我主子看!”
“哦,那是我失礼了!”苏伯钰对着千菱一拱手,依然立在原地不肯离去,“在下苏伯钰,敢问姑娘闺名!”
千菱看徐婉低头不作答,以为是徐婉不愿回答,再次开口,“苏公子怎可如此轻浮,当众打听我主子闺名。”
苏伯钰皱眉看着千菱,似乎对千菱有眼无珠在自己报出名讳后还敢如此讲话十分不满。
“见过太子殿下!”徐婉此时把千菱拉在身后,再次对苏伯钰福了福身,“小女名叫徐婉,是广平侯府世子的侍妾。”
“徐-婉-”苏伯钰低头盯着徐婉看了良久,“好,本宫记住你了。”
出了白菊园,徐婉回到了正殿,还没坐下,就听太监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乱哄哄的屋子立刻就安静下来,一众贵眷也纷纷跪了下去,“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慢步走上中央的宝座,坐了下来,“平身吧!”
徐婉刚坐下,就看到苏伯钰从门外走了进来,“儿子见过母后!”
“钰儿,来,坐到这边来。”皇后让苏伯钰坐到她的身边,而苏伯钰自坐下起,就将所有的贵眷扫了一遍。
徐婉只觉得一道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让她如芒刺背。
“主子,太子殿下一直在看你。”千菱借着遮挡小声说话。
徐婉伸手将茶杯拿起来放到唇边,借着茶杯的遮挡道:“不必理会,做好自己即可。”
“是”
到底是女眷,苏伯钰是男子,不方便就留,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这让千菱松了好大一口气,却看到自家主子反而露出神秘一笑。
千菱总觉得自己的这个主子心深不见底。
赏菊宴除了赏菊,外面还设了赛马场让各家子弟比试一二。
苏伯钰作为东宫自然十分显眼,一路上攀谈不断,直到坐到帐中,依然有人前来请安。
“太子殿下!”
苏伯钰放下茶杯转头望去,正是广平侯府穆氏父子。
“侯爷请坐。”苏伯钰还想着如何找他,没想到两人直接送上了门。
穆侯爷却不敢轻易起身,依然弯着身子道:“还请殿下救救老臣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吧!”
苏伯钰起身扶起穆侯,“侯爷严重了,穆家是肱股之臣,本宫还要仰仗呢。”
一听这话,穆侯吓得汗都出来了,忙用衣袖擦拭,“殿下莫要笑话老臣了,是老臣教子无方,净让他教些狐朋狗友,最终酿成大错,还请殿下救命啊!”
苏伯钰朝着身边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看着,“穆侯,这私养敌国奸细罪名太大了,令郎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一听苏伯钰这么说,穆侯几乎立刻反驳,“殿下,我这个儿子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绝对没有胆子去豢养奸细,他,他是因为看到敬文王祁宁身边豢养着一群门客为他出谋划策,这才动了脑子去养了两个门客,可没想到其中一个竟是他国奸细。”
听了解释,苏伯钰叹了口气,“既然不是有心豢养,那边还有得救,这样吧,过几日我去刑部走一趟,将情况说与他听。”
苏伯钰说和穆云谦说那在刑部就是不同的效果了,穆云谦如此解释可能刑部还会扣上狡辩的帽子,而苏伯钰一说,刑部一般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多谢殿下!”穆侯带着穆云谦叩谢了苏伯钰准备退下,不耽误苏伯钰休息,却没想到苏伯钰反而开口留住了父子二人。
“我刚从母后那里出来,看到了许多的亲眷,其中一个叫徐婉的姑娘说她是世子的侍妾?是也不是啊?”
苏伯钰一开口愣是让穆云谦呆了一呆,不止作何回答。
“殿下怎么见着她了?”穆侯爷倒是面上依旧,只是心中翻涌上来一波疑问,心中有些许不妙之意。
“哦,在白菊园恰好遇到,她身边的小丫鬟倒是长了张伶牙俐齿,徐婉自称是穆小世子的侍妾,”苏伯钰慢条斯理的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爪牙,“不过我听闻世子还没娶亲,怎么就身边有了侍妾呢?”
苏伯钰一通话让原本脑子就不转的穆云谦彻底蒙了,他现在不明白为什么苏伯钰刚刚还答应保他,怎么现在有翻脸不认了。
虽然穆云谦傻,但是老侯爷可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苏伯钰是看上了徐婉,当即表示,“回禀殿下,那女子是小儿从民间寻来原是打算送与殿下,但老臣惧怕殿下觉得此举轻浮,所以才不让谦儿送上的,殿下如不嫌弃,我现在就命人把她的契书拿来,将她送与殿下。”
徐婉这边坐着什么多没做,人就被穆家父子当做礼物送给了苏伯钰。
“哦?”苏伯钰心中得意,却面上不显,“既然如此,那劳烦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