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人,“你这是怎么了?”
白战哼了一声,收起银枪道:“有些人不识好歹,教训教训罢了。”
段晚宁听到动静看过来,见到白战便向他招手,指着许敖说:“他要不行了。”
白战深深看了南宫度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段晚宁身边。他把银枪立在一边,说了句:“我说了,总归是要打一场的。”
段晚宁此时也顾不上问他是和谁交的手,只拉着许敖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白战上前将许敖扶起,低声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该说什么你就都说了吧。”
听到他的声音,许敖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清亮了许多,人也能支撑着坐起来——种种迹象都表明,他这是回光返照了。
“白虎军当年在和罗山中了埋伏,尉迟将军,带人苦苦支撑,但派去求援的人都被杀了。还有军报,两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也被掉了包。让皇上以为尉迟战拥兵自重,想以西南部族要挟朝廷。”
“掉包军报的人就是你吧?”段晚宁道,“去求援的人是被谁杀的?”
“我那时只知道他名叫赖商。”许敖的眼珠转了转,“他是段柳行的徒弟,但实则是王爷安插进春意楼的奸细。”
赖商,段晚宁确定自己并没听过这个名字。
白战插话道:“赖商,就是吴来伤。”
许敖点点头:“就是他,后来他杀了段柳行就改了名字,远走西南,成立了千杀盟。但其实,我们都是替王爷做事。”
“吴来伤!”段晚宁难以置信,一时间心中泛起无数头绪,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片刻后她才勉强镇定下来,追问最关键的信息,“你说的王爷,是谁?”
许敖的目光却渐渐凝滞,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尉迟战是个好人,高高在上的战神。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先锋官,一辈子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像他一样?我比他差在哪了!”
他似乎陷入某种癫狂,段晚宁和白战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从许敖嘴里再问不出什么了。
“我只需要一个机会,没错,就是一个机会!尉迟战就是那个机会,扳倒了他我就什么都得到了,苏家女我也是娶得的!王爷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自然感激他,替他做事我不后悔。”许敖的脸涨得通红,近乎透明的皮肤下分明能看到一只只小虫在里面爬来爬去,他的语气里也似乎多了几分恨意,“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可他不该叫姓简的给我下蛊!他怕我有了坐稳了国公的位置不受他的掌控,哼哼,他以为自己了不起吗?我今日就叫他知道,如意算盘也有打不响的时候!”
段晚宁不顾一切拉起他衣领,逼问道:“那个王爷,到底是谁?是不是苏家人?”
白战吓了一跳,慌忙将她推开:“他体内都是蛊虫,你小心一点!”
苏轻弦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倒不是因为段晚宁怀疑那个王爷是苏家人,而是因为许敖口中的那个苏家女——老郡王的妹妹,如今的昌国夫人苏苒。论起来,他该叫这位老太太一声姑奶奶,而且作为龙影的影主,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许敖这些话,分明就没把盛烈郡王府看在眼里,也难怪这么多年那位姑奶奶几乎从不回王府。
可谁知许敖却忽然傻了一样,目光迷茫地看着段晚宁:“你是谁?啊,将军夫人!你来了?”他似乎想要靠段晚宁更近一点,但却被白战一下挡开。
他又不死心似的凑过去,语气变得极其谦卑:“你怎么生气了?当年要不是我,赖商就把你杀了,你该谢我才对!你为什么生我的气?你为什么只喜欢那个大老粗,对我却永远视而不见!要不是我,段柳行怎么会及时赶到救下你?后来我们……”
段晚宁眼神变得冷若冰雪,抬手一掌拍在许敖的天灵盖上,那癫狂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停止的还有许敖那不堪的生命。
与此同时,白战飞快出手,将段晚宁拉起,避让到门口。
只见就在那一瞬间,许敖的身体忽然开始急速膨胀,片刻后便皮肤近乎透明,就像个马上要吹爆的球。而那层皮肤下面,分明可以看到无数小虫在里面乱飞乱撞,仿佛就要冲破牢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