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听雪沉默看着满地的狼藉,蹲下来一点点的收拾着地上的碎屑。
坐在她旁边的李泰恩见此情况也蹲下帮忙收拾,怕印听雪心中不痛快便开口安抚:“你别难过,书没了可以先跟我衬一本看。”
李泰恩身形高大所以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自上次月比过后他便对印听雪有了好感,平日里还能聊上几句。
他才说罢,就见印听雪的小脑袋低的更低了,肩膀隐隐还有一点颤动,像是哭了。
快两米高的李泰恩一时间手足无措,良久才憋出一句:“你,你别哭呀。”
“书案上的书……”印听雪的声音很小,隐隐还带着颤抖,“那是我的作业本啊,嘿嘿嘿,幸好我昨天没有写!”
说着,印听雪的肩膀晃动的更加厉害了,李泰恩几乎要趴下来了才看清楚印听雪的神色。
印听雪没有一丝的难过,眼睛雪亮,用手捂住了嘴,不时发出一丝“嘿嘿嘿”的笑声。
李泰恩:……
“要不然你还是哭一下吧,你这样我更不自在了。”李泰恩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提建议。
印听雪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才轮休两日,夫子们恨不得布置上两个月的作业,她这两日把作业的事忘了,刚才看到书案才想起来。
这下好了,不用写也不用挨骂了。
印听雪还隐隐感到了一丝兴奋。
这就是传说中的校园霸凌吗?第一次当受害者,挺新鲜的。麻烦这样的多来几次。
等笑够了印听雪这才把地上的碎屑都捡起来,她用指腹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抬头时众人就看到她眼睛发红,脸色难看。
印听雪难以压制内心的喜悦,只能强忍着笑意,忍久了连脸色都变的不好了。
“不过是点墨水,我替你擦干净就是了,书本我给你买新的。”蒋宁宁走来拿着帕子替她擦桌子,却不想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越擦越黑。
原本只是中间一片不规则的墨水,经过她的辛苦擦拭后均匀的抹在了书桌的每一个区域。
蒋宁宁:“……我不是故意的。”
印听雪:“嗯嗯,我信你。”
蒋宁宁为了擦这张桌子连精致绣花的袖口也沾上了黑墨,瞧着印听雪发红的眼尾,无辜的小脸就觉得更加来气;“李泰恩,把你的双头锤给我。”
“啊?好。”李泰恩下意识的答应,取出一只双头锤来递过去,“当心重。”
印听雪好奇看着蒋宁宁,取锤子做什么?替她报仇雪恨?还是随机砸死一个同窗出出气?
蒋宁宁用上了两只手又用了灵力拖着锤子也险些没能举起,她双手发力加大了灵力,白皙的手背上泛起青筋。
“砰——”
随着大锤子落下,木制的书案顿时四分五裂,碎成一片散开,约有半数的人都受了惊吓。
李泰恩识趣把锤子接走。
蒋宁宁甩了下发红的手心。左右也擦不干净了不如砸了更省事,也带有种无声的警告。
“你先跟我一起衬着,一会儿我让人送张新的过来。”
印听雪手里握着碎书屑呆滞了一瞬,看着蒋宁宁才消怒气的面庞,挽住了她的手臂。
有御姐罩着不想努力了怎么办?
印听雪脑海中涌现出了大胆的想法,女修千千万,大腿粗的占一半,如果她能多抱上几个大腿是否能躺赢。
文质的夫子踏着响起的古铃声入了室,扫视了一周,后面的狼藉也映入了眼帘,他向莫温投去目光,没有得到回应,他翻开书籍若无其事的上课。
“夫子,我的书案今日被人涂了墨水,连同我的作业也被弄黑了。”印听雪此时开口。
夫子沉吟几声,将书翻到了页才缓缓着说:“嗯,我知晓了。”
夫子会这般态度印听雪倒也不觉得稀奇,学院内讲的本就是实力至上,小大小闹大多是自行解决,夫子们也懒得去管。
听着夫子滔滔不绝的讲课声,印听雪提笔记录,笔法飘逸,简称写的丑。
蒋宁宁目光扫到她的笔记不由拧眉,恨不能手把手教她怎么写字。
见过写字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
到了第四堂课已经接近饭点,课题讲述修行的发展历史,讲课的李夫子进来后目光定在了印听雪的身上:“你就是印听雪吧?今日不交作业还擅自换座位。”
“夫子有人霸凌我,用墨汁玷污了我的桌子和辛苦写的作业,桌子已毁,我无处上课只好蹭别人的桌子。”
李夫子嘲讽“哼”了声,眯起眼:“全班五十余人为何只欺负你呢?因为你形式张扬,乡下来的不知礼数遭人嫌弃是你自己的问题,这并不能成为你不交作业的理由,明日抄写三份作业给我。”
印听雪的脸垮了下来,那可是罚写三遍啊!简直要命!
李夫子与印听雪一向处于相互厌恶的状态,李夫子嫌弃她无出身,字写的丑还知识储备少。
而印听雪在每一个被罚抄的夜晚都会亲切的问候李夫子的。
修行发展的历史悠久,常常是长篇大论,而李夫子喜欢给学生们留下很多的抄写任务,无用又浪费时间,因此没少被学生们吐槽。
“夫子此话说的不妥当,你可以不管却不能讽刺我,天下苍生受欺负的难不成都是他们自己的错?而且你的作业本就多,又罚我三遍我如何能一夜完成?”印听雪愤愤不平发声。
李夫子未再多看她一眼,不屑的笑了声:“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罚写吗。”
“夫子你也为人师表……”
印听雪的话未说完便被李夫子打断,他表情严肃,皱眉低沉着声音:“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你闲聊诉苦的时间,你若是不服气就出去。”
蒋宁宁也忍不住的皱眉欲要出声。
李夫子一向瞧不上平民子弟,平日里没少冷嘲热讽,而今实在有些过分。
印听雪按住蠢蠢欲动的蒋宁宁,随后大摇大摆的往外走:“既然夫子准许我出去那我就走喽,今日我去饭斋这么早定能吃上最热乎的饭。”
李夫子一拍桌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