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晌午晏安来送药,印听雪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夫子讲的话,她拼命的压制着嘴角,把能想的伤心事都想了个遍。
可乐极生悲,没偷笑多久面前就多了碗黑乎乎的汤药散发浓郁的苦味。
印听雪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却还是被味道冲的呛住,咳了几声只觉得满嘴的苦涩。
印听雪拍胸口强忍着恶心,却见一双缠着白布缎的手伸过来,手心上躺了两颗酥糖。
印听雪拿起含进嘴里,口中苦涩渐渐被甜味替代:“挺甜的,味道好熟悉,感觉吃过。”
晏安把一罐子酥糖放在印听雪床边:“别一次吃完了,只准喝药时候吃。”
印听雪笑着应了声。
而后几日,印听雪除了与人商议调查的事情便是努力的恢复身体,不过十日印听雪已经从只能躺在床上恢复的差不多了。
就连给她把脉的夫子见了都不由感叹:“不愧是皮糙肉厚的兵修,不像我教的这些医修,随便挨上一拳至少躺半个月起不了身。”
印听雪的恢复也归功于夫子技艺高超,加之晏安一日三餐送饭的及时,周身灵力运作顺畅自然恢复的快。
第十一日,印听雪才送走了来把脉的夫子,门便被人撞开。
来者三位一身的黑衣,腰间挂有块木牌,上刻写“思过”二字,其中一位较矮的出声:“印听雪,经过多日调查学院已知你与冯子霖私下里不合,蓄意谋杀冯子霖,且冯子霖的家人指定你为凶手,现在需要你跟随我们去思过处调查。”
印听雪打量他们,在学院内倒是不会有人敢冒充思过处的人。
“是什么证据?谁准许的思过处拉找我?”印听雪站起。
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压住印听雪,动作粗鲁强行往外走:“少废话,这些会有学院调查,你只需要配合即可。”
印听雪抽出被压着的胳膊,抬腿往外走:“走吧,不用压着我去就是了。”
现今王教习在边界,乔夫子最近一直有事没在学院,形式对她不利,反抗也是无用功反倒容易生事。
有思过处的人在,印听雪来不及给别人传文,等到了地方乾坤袋与玉简便被缴走了。
思过处位置偏僻,四周砌着石墙,印听雪进入后就感受到了天根处的异样,就连筋脉中的灵力也收到了抑制。
面前是巨大的石制楼,共三层,铁门禁闭上有大锁链牢牢拴着,矮个儿男人将手放在锁链上施加灵力,铁链“划拉”一声脱落铁门敞开,而后等人进入后门自己关闭,地上的铁链又紧紧缠绕上。
印听雪后头看了眼,虽然没锁但有这种法器铁链在,难以出逃。
本以为会受到些拷打,但他们带着印听雪一路往里走,路过两旁是阴暗的牢房,有人凝视着印听雪,眼神恶心。
印听雪面色不变,感受到腿上一股拉扯力,低头就见到一旁牢房中蓬头垢面的男人坐在铁栏杆边伸长了手拽着她的小腿。
印听雪看着那男人,男人不惧怕反笑,发出猥琐的嘿嘿声:“小美人儿,不如安排到我这个牢……啊,疼疼!”
印听雪用力抽出自己的腿而后快速一脚踩在他的手上。
“婊子!快松开!疼!”男人冷吸着气,气急败坏。
印听雪低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白净的裙子上一个黑乎乎的手印,面无表情加重了脚力,反复的碾压。
“啊!钱哥,你快管管这个婊子,我的手,手!”男人说“婊子”时印听雪全力踩下。
“啊啊——”
靠着墙看好戏的矮个儿钱哥见是这种状况反倒没了兴致,往前接着走,催促了声:“快跟上。”
“垃圾。”印听雪朱唇翕动一字字吐出,而后抬腿跟上,背后男人的抽气声越来越小。
有了这个例子,这片倒也没人再干轻举妄动,但不乏有人用恶心的目光凝视着印听雪。
走到尽头又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铁门后的楼梯通道狭窄了些只能容纳一人进去。
钱哥领头,印听雪跟着,身后是另外两人,通过狭窄的楼梯通道一路往下,不多时就来到了负一层。
印听雪不断打量着这个新环境,阴暗潮湿,让人感到不适,还有一股腐烂的气味。
即使点了不少油灯却还是有很多黑暗的地方难以照亮。
这里的牢房很大,每个牢房关押着至少二十人,即使是白天他们依旧懒散,不是躺着睡觉就是靠着墙低头不知在干什么。
宁静的奇怪,让人心中不安。
钱哥打开一扇铁门粗鲁拽着印听雪的手腕往里推了把,而后快速关上牢门,上了铁链后又附加上一个玄文的法器。
印听雪注意到这里的牢门上比第一层牢门都多出一个法器来。
印听雪谨慎贴着牢门蹲下,地上太脏她她不想坐下,而后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大牢房内仅两盏油灯亮度暗得很,地上铺满了干稻草,不少人穿的脏兮兮的躺在稻草上,蓬头垢面满脸的污浊看不清面庞。
还有些人也在暗暗的打量着印听雪。
与他们相比印听雪无疑是最惹眼的,一身干净的青色襦裙,虽然并不华丽却清新脱俗,梳着整齐的发髻插着两个流苏发饰,最出众的还是那张干净明眸皓齿的脸颊。
阴暗之中,有人缓缓的移动,慢慢靠近印听雪。
印听雪捏紧了拳头暗暗运转着灵力,有着这里的禁忌她灵力运转并不通顺。
但那人却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又默默地缩了回去,只是阴暗的注视着印听雪。